季暖几乎是顷刻间就懂了,浑身的血液也在这一刻几乎都要被冻住。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最怕墨景深知道她重生而来,最怕他知道她从一开始紧紧跟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改变人生的轨迹,只是想要重新活好这一世,可如今噩梦还是来了。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而坚守这场婚姻,即使结果已经变的不一样了,也与她最开始的想法想去甚远,但面对这样一个顷刻间就能将她刚重生时的所做所为都能分析清楚的男人,她就像是一个在背包里藏了太多赃物的旅行者,被他一眼看穿,赤裸裸的毫无保留的,将最不可见人的一面被他活生生的撕开的彻底。
季暖想也没想的骤然抬起手纂着男人的衣服,挣扎着想要靠近他,但墨景深却始终没有给她靠近的机会,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避开,也没理会她发白的脸色,深沉冷漠的眼睛只看着病房的门,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季暖的脸色白的接近透明,就连流产时躺在手术室里也没有这样白过,她嗓音空茫:“景深……我们……”
冷寒到及至的几个字直接砸了下来:“回海城后,我会第一时间签下离婚协议给你。”
季暖抬头看着他,茫然的问道:“离婚?”
墨景深淡漠冷峻的脸上漾开某种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嘲弄,似笑非笑,却毫无温度:“该利用的都利用过了,该结束的也是结束的时候了,我只是在如你所愿。”
挺拔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只有冷漠与阴沉,薄唇噙着的弧度也再看不到往日的半点暖意,似冰针一般的刺的人生疼。
如她所愿?
那都是她前世识不清时才把自己的人生逼到了那种地步,如果她当时足够清醒也就不会把人生过成那种样子,他对她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墨景深,她从来都不甘心拱手让人,说她后来是为了这一世能活的更好也好,说她是有目的也好,可她现在爱他是真,离不开他是真,想要跟他一生一世好好的生活下去也是真。
离婚?
怎么可以?她这辈子根本就不打算再跟他离婚!
季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在某些时候是真的苍白无力,再碰上他的视线时,她抬起手,将那一次在柬埔寨烫伤到现在还微微有些发红的手背与手腕上的皮肤举到了他眼前。
“墨景深,我们之间经历过的一切是都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