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的浴室,没有动,直到男人直接俯下身来要将她从沙发上抱进浴室时,她才像触电了一样的忙将胳膊从他的手里避开,踉跄着起身,走向浴室,但还是因为酒意而几乎没法站稳,手撑在墙上缓了一会儿,才走进了里面,同时关了门。

她现在没有泡澡的心情,干脆直接只是打开了花洒冲洗自己,又想起刚刚才吐过,于是抓起酒店浴室里备用的一次性牙膏牙刷,刷了半天也不知道身上和嘴里还有没有酒的味道,低头闻了闻,也闻不出什么来,整个人就这么立在花洒下边发呆,眼神还是有些直直呆呆的,没办法保持完全清醒的状态。

但她还记得墨景深在外面,所以洗的就稍微久了一些,直到半个小时后,季暖穿上浴袍,随便擦了两下头发就出去,出去的时候头发还在滴着水,水珠淹没在浴袍里,有些凉意。

她在淋雨过后洗澡了,男人却并没有急着去洗,已经湿透的西装外套被扔在房间里的那个只能容得下两人的沙发上,黑色的衬衫西裤因为颜色的关系所以看不出来被淋湿之后有什么变化。

季暖站在浴室门外,却有些立不稳,转身靠在墙边来支撑住自己,勉强保持清醒的说:“我在京市这边的工作已经差不多都完成了,今天晚上是最后一个应酬,大概是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回海城了,一时心里轻松所以多喝了些,但还没醉到太离谱的地步。”

听见她说明天就要回海城,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眼神落在她身上,季暖因为刚刚洗过澡,还有醉酒的原因,脸颊看起来比平时红一些,眼神也是恍恍惚惚的,没有那天站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她不爱了时的那么的坚定和淡然。

她靠站在墙边,又淡淡的说了句:“我回海城的机票已经定好了,明天下午的航班。”

男人始终只是冷冷静静的坐在那里淡看着她,季暖抬起手在自己还有些湿淋淋的头发上摸了一把,摸到了一头的水,有些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本想着回浴室再拿条毛巾出来擦一擦,但是动作又顿了下,想到了什么才又说:“你是不是看见我昨天去医院的新闻了?”

她语气停顿了下,又说:“在这三年里我只要随便答应哪一个男人的追求,我现在都不可能继续站在这里,vse先生也好,其他男人也罢,在我完全不知道当初离婚的原因时,在离婚之后我随时都有重新追求幸福的权利,就算我现在跟哪个男人真的有什么暧昧,或者超出友情之外的感情,那也没有违反任何道德,甚至连出轨都算不上。”

何况她拒绝vse先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一直以来在感情方面都没有给过半点回应,这一次也只是因为vse先生病了,她才会主动关心而己。

在她来只是站在友情的这一方面,她现在我行我素的惯了,也不稀罕去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大概是胃里的酒还没有吐干净,又大概是刚才在浴室里洗澡时太热了,季暖现在也就能保持片刻的清醒,话说到后边时连她都不太记得自己究竟是在说什么,只是从男人的眼神里看得出来自己好像是又在说什么特别绝情的话。

还是有些想吐,于是她转身又回了浴室,对着马桶干呕了几下,但是什么都没能吐出来。

男人始终没有因为她刚才的话而说什么,将一条毛巾扔到她头上:“把头发擦干净,我去买醒酒药。”

季暖没说话,只抬起手把几乎要将自己整个脑袋都遮住的毛巾按在了头上,直到听见了外面有门声开了又关,她才将毛巾拽了下去,有些机械的擦着。

直到擦干了头发,季暖走出浴室,口有些渴,去给自己倒了杯水,结果浑身发软的同时手竟然连个杯子都没拿稳,一杯不算滚烫的热水还没送到嘴边就直接摔到了地上,幸好水不烫,季暖却是站在桌边,看着洒在地毯上的水和摔落在一旁的玻璃杯,呆呆的看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抬起眼,看向窗外仍然在下着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