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靠在车门上的季暖因为车门拉开的力度,而上半身几乎都在车边露了出来。
乍一看见几乎半身是血的季暖的刹那,墨景深眼色一怔,眼见季暖即将从疾驰的车坠落。
三年前曾在洛杉矶高速上因为她这样的在车向下摔落而失去腹孩子的场面如重播的画面一样浮现,墨景深眉头狠皱,瞬间伸出了手臂,纵身而下——
季暖刚刚吐出的那句柬埔寨高棉语的意思是:会以弱者相要挟的人,才是真正的弱者。
阿途太这种一看就是习惯站在风头上的人,绝对不会甘愿认输的人,自然会因为她这么一句嘲讽而被激怒,所以才会一时间失去理智而一时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季暖的身上。
因为他没料到她竟然会他们的语言。
这一句,是当初那个柬埔寨老婆婆将她救走,又在阿吉布面前护着她,然后将她带回帐篷里,帮她包扎伤口时,说过的话,那种一听就是不满且吐槽的语气让季暖听出了婆婆的意思,婆婆并不喜欢他们这样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但又不敢当面直接说,所以只能在帐篷里悄悄的说了这么一句。
季暖当时就学会了这句话,后来在伦敦时,在图书馆里无意看见了一本这个国家的词典,随意的翻看了一下,又对比着查了查那句话的含义,最后才懂了她学会的这一句是什么意思。
而现在,阿途太因为一时的注意力分散而猛地抬起眼看向竟然冲上车顶的墨景深和阿k,顿时爆怒的让车的两个手下赶加速把他们甩下去。
季暖半个身子几乎就要从敞开的车门边坠落,她抬起眼看向已经将手伸向自己的墨景深,隐忍许多的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她张了张嘴,却因为车速太风声太大而根本没有办法被听清楚,墨景深却已经在她的口型看见她在说:“你们……小心点……”
墨景深眉宇狠蹙,阿k在他身后横过一条手臂过来帮他延长可以俯下身去救季暖的距离,同时喊道:“墨先生,前方有转弯路,很容易被甩下去,我们必须马上下去!否则车速在弯路超速,我们办法在这上面保持平衡!”
说完后,阿k便直接一手拉住墨景深的手臂,另一手攀附在驾驶位车窗前的边缘,试图去骚扰里面开车的人,使车速减慢。
“不许减速!冲过去!”阿途太一边说一边举起枪便直接对上了已经在后面敞开的车门处探身而下的墨景深。
墨景深的眼神却仅仅始终停留在季暖含泪的双眼上。
一种深切到他无法想像的痛楚与心疼侵袭着他的全部感官,季暖这样的眼神几乎是在与他诀别,她根本就没打算能被活着救走,更没打算要让他为了救她而付出任何代价,她的眼神里皆是坦然。
坦然的让他心底汹涌着无数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