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你怎么在这儿?”
小麦脸色有点苍白,不太舒服的样子,发梢湿了,脸上还带着水渍,好像刚刚洗过脸。他还没答话,邵靖从病房里也出来了:“吐完了?”
小麦脸色立刻又是一白。邵靖嗤笑了一声,掏出块手绢给他抹去脸上的水渍:“自己把头发擦干了,出去记得戴上帽子,否则感冒了别怨我。”
小麦抢过手绢,恨恨地擦头发。邵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身走了。小麦匆匆向沈固说了声再见,跟了上去。两人走下楼梯,还听见邵靖在问:“你们认识?”小麦蔫蔫地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沈固无心再管别人的事,径自开车回家。大年初一,路边上飘落了一层厚厚的红纸屑,全是鞭炮的残渣。清洁工正费力地打扫,快中午了,还没弄清爽。沈固把车停在路边,忽然发现小区一处栏杆下的绿化带里,矮矮的灌木丛像被什么压塌了,倒下去一小片。昨天下班回来天黑,他没注意过,但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这片灌木还是好好的绝对没有倒。难道有小偷?沈固环视四周。康佳小区大门有摄像头和保安,但这里——是在拐角处,确实不在摄像头范围之内。沈固走到绿化带旁边仔细察看围栏,果然发现几条长长的痕迹,像是被尖锐的东西划的,油漆都被划掉了。还有凶器?沈固一下子警惕,弯腰细看灌木丛中的痕迹,却发现一根枝子上挂着一小团绒毛。灰乎乎的,但被阳光一照,却闪着明显的金色光芒,绝对不是狗或猫之类的普通宠物能有的。沈固忽然就想起钟乐岑所说的年兽,心里不禁对自己一阵无语——什么时候起,他的思维方式已经转变成这样了?手上却把那撮毛拿起来抽张纸巾包好,这才进小区。
刚进小区大门,沈固就听背后有人低喝了一声:“走舍?”
要换了以前,沈固多半会以为这人在说“邹舍”,顶多当个人名听,再怎么也想不到“走舍”两个字上去。但他现在天天的鬼魂、恶灵、夺魄、转世听得实在太多,居然第一反应就准确地理解了说话人的意思,立刻转头上下打量这人。
此人刚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提一个简易行李箱,年纪五十多岁,身材却不走形。深灰色长大衣里是一身白色唐装。沈固把他的相貌一打量,立刻知道他是谁了:“是钟益先生吗?”这人和钟乐岑兄弟长得实在太像,想认不出都难。沈固一联想到钟乐洋捅出的马蜂窝,就觉得此人百分之百是钟乐洋的父亲钟乐岑的二叔,钟家现任的当家人,钟益。
第94章 旧人回归
钟益两道浓眉一皱:“你认识我?还是认识乐洋乐岑?”他眉毛比钟家兄弟都浓,一立起来不怒而威,加上目光锐冷,确实有点吓人。不过在沈固这里这都不算什么,笑笑:“乐岑兄弟我都认识。”
钟益紧盯着他:“你是乐岑的那个——朋友?还是乐洋的?”
“我是乐岑的男朋友。”
钟益眉梢跳了一下,表情有些冷厉:“乐岑居然跟个走舍之人混在一起?”
“我记得乐岑说过走舍是灵魂强占别人的身体对吧?如果是这样,那您恐怕弄错了,我并不是。乐岑也说过我煞气重些,但是走舍什么的估计是您弄错了。”
钟益冷笑一声:“他能看出什么来?你身上煞气固有,但阴气十足,分明是魂魄夺舍,瞒不过我的眼睛。”
沈固有点不耐烦了:“我在这身体里住了三十年了,是不是走舍什么的,应该没人比我更清楚吧?就算钟先生眼光再利,也未必不会错一次。”
钟益面有愠色,正要说话,忽然听见一声惊呼:“二叔?”两人回头一看,钟乐岑拎着一袋垃圾站在楼门口,钟乐洋跟在他身后,兄弟两个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脚边上还有个犬鬼警惕地对着钟益瞪视。钟益的目光在两人一狗身上扫过,冷笑一声:“好啊,还养着这种噬主的式神,你们两个,作得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