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齐目瞪口呆地看著罐子把他扶起来,两人勾肩搭背地走回吧台旁边,罐子马上拉过了习齐,「这就是我那个朋友,这间吧台的金主,大家都叫他婊子。嘿,Son of Bitch!」说著笑著揍了他的胸一拳。那个怪人还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你好,我是婊子!」
他看著惊得一动也不动的习齐,戴了假睫毛的眼睛眨了眨:「罐子,你的新床伴?」
他毫不避讳地问,罐子马上又搥了他一拳,让他痛到抱著肚子到一旁扶著吧台,习齐真怀疑老是这样被罐子揍会不会出事:「我学校的学弟,和我一起演这次这出戏,带他来这边散散心。」後面马上有人叫著:「少盖了,罐子的学弟,最後还不是会被搞上床,大情圣,呼!」罐子抓了酒吧上的一瓶酒就扔了出去,酒瓶砸到墙上碎了,弄得酒液四溅,大伙儿都狂笑起来。
「原来是学弟,所以也是演员吧?失敬失敬,我很久以前也是个演员,不过现在已经不干了。」那个叫婊子的怪人正色了一下,伸手到习齐面前,「欢迎来到男人的失乐园!我是这里的管理者婊子。」
习齐忙和他握了握手,他就亲腻地搂住习齐的肩,奇特的香水味立时扑鼻而来,他扭头又问罐子:「你怎麽回事?怎麽闹消失这麽久?」
罐子的表情有些不自在,「最近都在打工和排演,因为欠了些债务。」
「债务?有债务为什麽不和我说一声?这麽见外可不像你。」婊子笑了一下。罐子舒了舒脖子,骨节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这笔债是别人因为我的缘故才欠下的,我想自己还乾净。」
他沉静地答。婊子又问:
「之前那位漂亮的小伙子呢?啊,就是那个叫Knob的?」
习齐有些担心地看著罐子,好在罐子并没太大的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地:「他死了,上个月底的事,剂量没控制好。那个笨蛋。」他简短地说。婊子稍微沉默了一下,说了一声「这样啊」,随即又笑著转向了习齐:「来,我带你四处看看!也让我重温一下剧场的旧梦。」
习齐跟著他在酒吧里转了一圈,罐子也把手插在裤袋跟在後面。整个酒吧真的完全按照剧场的模式,最上方就是舞台的中心,有人在上面开始演奏起电吉他,还有个人拿著麦克风鬼吼鬼叫,像在唱歌又像在发泄,或许两者从一开始就没有区别。
从舞台上延伸下来的,是到处布满车零件的舞池。习齐看到有人趴在一张像是车底盖的东西上,有个上身赤裸的男人正跨在他身上,手上拿著嗡嗡叫的东西移来移去,过了一会习齐才发现那是在刺青。上头的男人一边刺,一边用棉巾拭去涌出的血沫。
习齐忍不住皱了一下眉,下面的人还发出情色的呻吟。跨在男人身上的刺青师直起身来,欣赏刚刺下的半片作品,图案是有獠牙的电风扇,习齐不禁赞叹起刺青的精细。
「Tin,好久不见!」
刺青师身上也全是黑色的刺青,像是苍蝇一样的图案停满了整个背脊,最後还排列成两只眼睛的模样,佯怒地瞪著背後的敌人。罐子同样和他勾肩搭背了一下,刺青师还比了一下车底盖,「怎麽样?要不要来爽一下?免费服务你。」
罐子笑著摇了摇手,「少来,我说过了,我还是现役演员,以後还要演到死的,可不能随便弄伤身体。」婊子很不服气地跳上了他的背:「谁说演员就不可以刺青?那些人总是大惊小怪,他们容许艺术家在画布上画画,就不许在人体上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