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入了我的山。”净霖寒声,“不打声招呼么?”
宗音当即拖着野猪回身疾跑,他跳过雪坑,野猪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速度飞快,却不敢化形而遁。就在他即将再跃过山涧窄口之时,左侧骤地扑出一人,将宗音猛掼在雪中。
宗音侧脸被压得狠撞在雪间,他喘着气,陡然回肘猛撞。苍霁被他肘击于胸口,岔了口气,立刻抱住宗音的肘臂,膝头蛮撞在宗音侧腰。宗音忍痛要爬起身,苍霁已经摁着他后脑一把磕进雪里。宗音粗喘着,一手擒住苍霁手腕,以肩相抵着将苍霁霎时撂翻在地。宗音撑身要跑,苍霁双掌拽住他脚踝,滚身时把宗音带翻在地。宗音单臂稳住,勾腿勒住了苍霁的脖颈。
“你们是谁!”宗音强壮的手臂卡住苍霁,使力上勒,“捉我?!”
苍霁青筋暴起,他双手握在宗音手臂,掰得宗音小臂下沉,竟在着可怖的力气较量中略胜一筹。宗音抵不住,苍霁架着他的手臂,将他也过肩摔翻在地,雪地间登时传出闷震。
苍霁扯开领口,脖颈间赫然卡出了一道箍痕。他偏头捏着脖颈,踢开了野猪。
“一年不见。”苍霁啐了一口被砸出来的血沫,“便不记得了?我们也算是故友重逢。”
宗音双臂间指痕骇人,他抱着一臂喘息不定,说:“哪位神君唤你来的?还是分界司!”
苍霁嗤之以鼻,他蹲下身,说:“这天底下没有请得动我的‘神君’,你是吓破了胆,人也辨不清了?我们在这儿等了你一宿,院里边备了茶,起来就走。”
“是你!”宗音认出人来。
“内子素来不等人。”苍霁说,“速速起来。”
宗音拖着野猪进了院,净霖在檐下备了小案。倒不是他不请人去屋里坐,而是苍霁已经占了巢,天性容不得别人气味乱入。
苍霁就着热巾抹了把脸,领口在回来的路上就扣上了。这会儿坐下在净霖身侧,倚着栏示意宗音坐。
宗音见着净霖,便不肯再进一步。他提着猪,隔了几步说:“居然是临松君!那日我见君上容貌如旧,又见浮梨徘徊在此,疑心不错。君上今日要杀要剐,但请直言。”
净霖提壶沏茶,他说:“我与你无冤无仇,我无意杀你。”
“五百年前君上弑君杀父,致使九天境中血流成河。”宗音说,“今日一见,又有何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