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臻一愣,一时有点无法把8点多与天还早联系到一起去。
“去晨练吧……大概……打拳?”既然确定了屋里没人,夏明朗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天还没亮呢!”陆臻看着窗外,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天空像泼了墨一样的浓黑。“昨天,你妈跟你说什么了吧。”
“是啊,还不就是那点事嘛,你也别幸灾乐祸,再过几年你也一样。”夏明朗老实直说,他当然不会幻想陆臻会醉到人事不省什么都没听见的地步。
“我们,就这么一直瞒下去吗?”
“一年才二十天假,再被严队克扣一下,能在家里呆几天都不一定,一混就过去了,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陆臻也是这么想,可是心底里总有着极深的愧疚:“以后得对他们更好一点,毕竟你爹妈这辈子就没有机会抱孙子了,我爸妈也没机会了。”
这话题有些太沉重了,两个人都沉默了良久,夏明朗伸出手,揉一揉陆臻的头发,黑亮的眼睛里,带着温柔怜惜。
“哦……天要亮了!”陆臻十分惊喜,撑起上半身,从夏明朗身上爬过去,睡到床的另一边,更靠近窗的那边。
清晨时分,天空带着青冥色的灰影,东边最远处靠近地平线的地方,渐渐地泛出一点点鱼肚白。
“太阳快要出来了!”陆臻侧身看着窗外,很兴奋似的。
“没见过太阳啊!这么开心。”
“没在这里见过。”陆臻的左手在背后摸索一阵,找到夏明朗的手,固执地握住,拉到胸前:“别说话,陪我看。”
天,在一开始的时候总是亮得很慢的,黑暗一点一点地退去,慢到人肉眼所不能察觉的地步,可是却总在人失去耐心,几乎要放弃的瞬间,好像一下子,天就亮了。
地平线上晕起了红霞,暖暖的,金色交织着红色的光,那轮圆日便像一个新鲜的蛋黄那样,圆圆的,润润的,一点点地露出来。于是远近的建筑物上都蒙了层霞光,将青灰色水泥的色泽染得分外美丽。
“知道吗?每次,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一个人睡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地亮起来,就会觉得特别不真实,好像昨天夜里的一切都是做梦,你的样子,你说的话都是在梦里。有时候,晨练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你,都不敢看你的眼睛,觉得假。”陆臻说话的声音很轻,夏明朗的手不自觉收紧,把人揽到怀里,于是心脏靠在同一个高度上跳动。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可以一起睡到天亮就好了,在一起,看着太阳升起来,多真实的感觉,然后确定一切都不是个幻境……我本来以为这种事是不可能会发生的,想不到这么快就成真了。”陆臻的声音很沉,有太多感慨:“有时候想想,老天真的待我不薄!原本永远不会实现的梦,帮我圆了一个又一个,不应该再有什么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