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一开始，警察就像早已断定方展砚是个伺机报复的小人似的对他步步紧逼。他们不断重复提起李安妮在裴氏应聘时发生的事情，暗指其曝光方展砚与哥哥的乱伦关系招来了方展砚的怨恨。尽管方展砚一再声明自己没有指使任何人去强暴李安妮，可警察完全不予采信。察觉他们偶尔在言里话外透露出来的鄙夷，方展砚顿时明白过来，他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乱伦的同性恋者，就算被枉冤也不值得同情。於是方展砚闭上嘴，什麽也不说了。

24小时後方展墨跟著律师到警局为弟弟办理保释手续。警局内，方展墨一路得到的注目礼比平时多上数倍，甚至有人毫无顾忌地指指点点，就差没直接戳到他的面门上来。开始方展墨还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後来无意中听到“乱伦”云云才彻底醒悟。看来弟弟与他的事隐私已经迅速扩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是一点不假。

硬著头皮在警局站了好一会儿，没等律师办完手续方展墨就有点撑不住了，於是找了借口跑出警局门外等待。

方展砚跟著律师灰头土脸地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哥哥立刻冲上去紧紧抱住他。方展墨也有些激动，可很快发现路人都在看他们，於是不著痕迹地挣脱开来。

“回家吧，妈妈在家里等你。”

“哥……”方展砚敏感地察觉到哥哥行动中的一丝疏离。

“快走吧。”

拦了一台出租车，方展墨先行坐进去，然後催促弟弟上车。方展砚微微一滞，然後跟著坐了进去。一路沈默，方展砚伸手想握住哥哥的手，却被方展墨下意识地避开了。

在方展墨的心里，乱伦是比同性恋更难背负的重担。听说警察会去裴氏了解李安妮与方展砚冲突的经过，这样有关方家兄弟的关系势必会弄得众人皆知。虽然弟弟离开了裴氏，可他还要在这个行业内生存，如果这事真的传开……方展墨不敢想象。

“下车了，哥。”车子停在方家楼下，方展砚提醒心不在焉的大哥下车。

方展墨尴尬地笑了笑，跟在弟弟身後。

方淑豔在家里等儿子已经等得眼冒金星了，见到有人开门立刻冲了过去。

“展砚！”不等儿子站稳，就狠狠地抱住儿子，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妈，我没事。”回抱住母亲，方展砚有些内疚。“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方淑豔一听这句就笑了，捶了捶方展砚的肩膀，说：“说什麽傻话！你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