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高处飘了下来,缩在了大门边,手指轻轻扣着,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许久之后,他终于想出来了一个不算是法子的办法,楚歌飘了上去,对上了那个遍布朱砂的铜镜背面,他伸手在铜镜背面的朱砂上,用力摩擦着。

明明是很难感受到痛意的,然而当他用力摩擦镜背面的朱砂后,手指处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

就好像他当真变成了一个人,正在用人的身体,人的手指,去擦镜面上的朱砂。

他飘在那里,够不着天,也够不着地,只够得着那一面镜子,够得着背面的朱砂。

很少做这样的事情,楚歌觉得自己的手指大概都快要摩擦起火的时候,镜背面的朱砂终于被他磨掉了小小的一点。

已经很疲惫了,但发现朱砂的确是可以磨掉的,楚歌顿时精神一震,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叫嚣着疲惫的身体,此刻似乎又有了动力。

系统问他打算磨个什么东西出来。

楚歌打算用手磨掉背面的部分朱砂,磨出一个求救标记。

其他的汉字、想要组成一段话,那需要的字数、比划,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了一点,但用英文的国际通行求救符号,只需要三个字母,却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

那朱砂是李应涂上去的,一开始是完整的。

等他磨完,无论是谁,只要看到上面的求救符号,或许会觉得奇怪,或许会觉得诡异,但一定会告诉原惜白。

楚歌相信原惜白会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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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漫长的黑暗与等待之中,那大概是楚歌能够看到的唯一一点儿光明。

希望的尾巴梢儿来的是那样的突兀,但让人只想要拼尽全力的抓住。

楚歌几乎是将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那上面,他的手指已经磨得钝痛无比,只要挨着了朱砂就火辣辣的疼,但他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沿着自己划定的轨迹,认真的想要从镜背面磨出一个求救符号。

晚上的时候,他不眠不休,飘在空中,靠在铜镜后。

他用了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的时间,终于歪歪斜斜的磨出了第一个字母。

第二天的时候,原惜白离镜子太远了,他上到了二楼书房里去,楚歌够不着。外面应当是大太阳的天气,原惜白不知道在查阅着什么,楚歌昏昏欲睡,坐在他的脚边,靠在椅子腿上,竟有些半睡半醒。

第三天,第四天

楚歌用了五天的时间,终于在镜子背面磨出了一个求救的标志,他端详着自己的成果,只觉得歪歪倒倒,扭曲难看,像是蛇一样在爬行,但只要看到,还是能反应过来,是哪三个字母。

他觉得自己的手很疼,非常非常的疼,两只手,十根手指,没有哪一根是落下了的。

都说十指连心,到后来,那的确是钻心的疼痛,如果有实体,楚歌猜测,估计自己的手指全部都已经磨秃了,或者全部都磨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还好他没有实体,还好他不用看到那样的惨状。

身体无比的疲惫,痛意从手指处游走,然而精神却兴奋到了极点。

那就等着原惜白发现了

只要他能够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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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几乎一刻都不能忍耐,到了这个时候,他比任何人都要焦急。

这个时候,反倒是痛恨起来,为什么这面镜子是放在别墅大门的入口处,为什么不是放在三楼、放在卧室里,那样,只要一抬头,不经意间就能够看到。

他看着铜镜背面的符号,想要冲着原惜白大喊,又想要自己去触碰阳光惨叫,只要弄出来一点动静,只要吸引原惜白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