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的思维还没有变得迟缓,疼痛让她更加清醒,但血液的流逝却在蚕食着朗月的理智。
对了,很久之前,他就没有听见那些人的声音了。
步思凡、柳无涯,他们都不是安静的人。
朗月明了,如果阴阳术就是能让徐静输忽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功夫,是不是也会欺骗她的感官?
徐静输要走了。
他承认朗月的武功很不错,他还没有见到练剑练得这么好的女人,虽然天照剑在他手上是荒废了,他没有学会老祖宗的昭云未央斩,但他的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比下去的。
然而武功练得再好又怎么样?
他想,如果老祖宗留下的记录属实,百家争鸣的时代,现在的江湖人去了,连一天都活不过。
不不不,老祖宗的记录当然是属实的,要不然,他怎么能练得一手阴阳术?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时间,当一千六百年过去之后,除了老祖宗这样能活一千四百年的怪物,还有谁的功法能够传承下来?
他想到了叶孤城,眼中闪过一抹光,但这光绝对不是正义的,而充满了阴霾。
他想到了老祖宗的手札,想到了老祖宗留下来的遗命,只要他们徐福的后人还活着哪怕一天,都要用一生的精力来实现这道遗命。
他准备走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在走之前竟然听见朗月强撑一口气,用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对他道:“你……要去……哪里?”
徐静输惊讶地回头,在拥挤的活死人中,看见朗月顽强抬起的半张脸。
她的脸已经粘上了地上的灰尘,但一双眼睛中却有星星在闪烁。
徐静输不得不承认,这让本就美丽的女子看上去更加美丽,就好像在悬崖峭壁上顽强盛开的百合花,自有一种充满了生机,对生命执着追求的美。
对于这让他折服的美,徐静输报以微笑,他还以为朗月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死,应该也陷入了深深的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