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不前不后地卡在窗上,下半身被拖住,上半身垂挂在外,进退维谷,气得直捶车壁。
天师大人的一抓,昔日没有抓出龙气,今日却抓出了“龙气”。尽管后半程,崔嫣还是将人拉回车厢,温声细语地安抚了一番,但挂得半个京城竞相瞻仰的皇帝陛下并不为所动。
等龙撵停下,也不管停在哪儿,下车就跑。
崔嫣无奈地追过去,拦在面前:“你不瞧瞧这是哪里?”
陈致眼白翻过天。
“你不是要去年府吗?”崔嫣扶着他的脑袋微微一侧,正对高门上年府匾额。
……
虽然,他最终还是通过自己的计谋达成了目的,不过,付出的代价委实太大了些!
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诅咒天杀的、偷懒的、皆无!自己的老脸都丢尽了!
今日送行,年家父子也去了,陈致振聋发聩的那番言说自然停在耳里,只是他们与崔嫣起初的想法很像,当了皇帝的人,谁不恋栈权位?
那誓言必然是崔嫣逼着发的,意图让高德来和张权这两个结义兄弟死心塌地干活。
于是阴山公私下联络陈朝旧部时,本着好奇、凑热闹、听八卦等多方面的复杂理由,跟着去了,直到天黑到家才知道下人一直在找自己,来串门子的皇帝和天师在府里转了一个下午。
年父大汗淋漓地跑去请罪,却看到了差点魂飞魄散的一幕——
曲廊边,凉亭里,陈致正笑眯眯得与陈受天说话。
“陛下……”那变了调的喊声穿过十几丈的距离,准确地投入陈致的耳内:“微臣接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陈致笑道:“无妨,串门子嘛,串空总有的。年卿去哪儿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