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王跃海不懂啥美感,他就是觉得,呃,好吧,是挺般配。以往对向嘉丞的种种想象和猜测有点太不着调了。因此面对向嘉丞也就更加尴尬,骚骚后脑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伸手:“你好你好。”
向嘉丞不禁莞尔,伸手相握:“你好。”
王跃海又挠后脑勺,嘿嘿傻乐。
袁一诺狠狠一锤他肩头:“快吃饭吧,嘉丞都给你做好了。”
王跃海看着桌上的早餐:“这……太谢谢了太谢谢了。”
“装什么装。”袁一诺大咧咧地坐在桌旁,一拽王跃海,“快吃吧你。”回头对向嘉丞说:“你别看他瘦得跟猴子似的,食量大着呢,队里就属他能吃。”
都是老爷们,该客气也客气完了,该寒暄也寒暄完了,别废话,吃吧。王跃海终于发现对方不是女人的好处,不用装,都是男人谁不明白谁呀?两句话过去就混熟了,放开肚皮一顿猛造,左右开弓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评价:“好吃,真好吃。”俩人还跟在部队似的,喝粥像喝水,包子整个塞,吃饭像打架,仿佛随时都会有人把食物抢走,瞧得向嘉丞直好笑。
趁着向嘉丞到厨房盛粥的功夫,王跃海低声对袁一诺说:“行,不错,你…那啥,挺贤惠。”他还是有点别扭,但一厢情愿地认为自家兄弟肯定是一家之主说话算的那个,别说这猜测还真八九不离十。不过王跃海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一桌子早餐,除了米粥是向嘉丞熬的,其余全是袁一诺做的,向嘉丞从来不进厨房,他讨厌油烟子味。今天套上围裙装贤惠,那是给王跃海看的。老爷们嘛,都要点面子,向嘉丞也是男人,他懂。
袁一诺也不说破,只呵呵地乐,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看得王跃海还挺羡慕,摸着下巴叹息:“回家我也得娶个媳妇,有人知冷知热的,是挺好。”
早饭吃饭,王跃海提出要出去转转,给乡下亲戚们买点东西,这都是题中应有之意。袁一诺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王跃海:“晚上早点回来,请你出去吃东来顺。”
王跃海接过钥匙,对袁一诺弯曲手肘,五指并拢指向地面,手臂从身后向前方摆动。这是特种兵执行任务时专用手势。袁一诺心领神会,握拳举到自己面前,意为“明白”。王跃海又竖起大拇指,开门走出去。
王跃海想跟袁一诺借点钱,他母亲最近犯了病,是胃癌,需要手术治疗。王跃海是老大,下面还一个妹妹,早就出嫁了,过得日子也艰难,拿不出多少钱来。王跃海思来想去,对袁一诺开了口。
两个人是过命的交情,袁一诺重情重义,这当然没说的。向嘉丞只对做衣服上心,家里事都不大管,包括收入支出。他们俩的财政大权,全在袁一诺手里,可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该跟向嘉丞知会一声。更何况十万元钱说多不算多,说少可也不算少。都以为做买卖的有钱,其实钱都在账面上,买卖越大越容易没钱花。就比如向嘉丞做衣服,进的衣料都得用钱买,从客户订货到制成成品,又得需要一段 时间。先花钱后入账,资金容易周转不开。更何况王跃海家里什么情况袁一诺不是不知道,穷得叮当响,这笔钱借出去了什么时候能还回来,不太好说。
袁一诺手里刷着碗,拧眉攥目地寻思着该怎么跟向嘉丞开口。围裙早就跑回他身上来了,向嘉丞优哉游哉地捧着个嘎啦脆苹果,斜倚在厨房的门边,漫不经心地问:“马雨冰,你认识不?”
“啊。啊?”袁一诺还没从冥思苦想中回过神来,纳闷地瞧向嘉丞,“谁?”
“马,雨,冰。”向嘉丞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末了似笑非笑地说,“你可别告诉我你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