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二十一、二十二……二十六、二十七。二十七。”周棠带他离开营帐,走一路,洛平数着数。
周棠莞尔:“在数我的步子?二十七步,后面怎么不数了?”
洛平摇了摇头:“第二十七盏。”
“第二十七盏?什么?河灯?它怎么了?”
周棠怀抱着他上马,紧紧揽在自己襟前,与他边说话边前行。两人呼吸交错,颠簸中洛平仰头看他:“陛下……”
洛平的眸光中像是盈了一层水,半点不似平时严肃拘谨的模样,直把周棠看得心猿意马,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小夫子?”
这声小夫子倒是把洛平喊回魂了,他怔了怔,闭上眼,不再言语。
沈六拿了洛平的令牌作信物,正在护送赈灾物资的车队前耀武扬威,叫嚷着让越王出来,掂量掂量用多少银子换他恩师的性命。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声称要誓死为百姓护送物资的越王,竟不在车队之中。
沈六一愣,心中隐隐发现不妥。越王身边虽是精锐,但人数不多,即使全都用来保护车队,也不及他手下一半山匪,可现在他的精锐在这里,人却不在,这是何意?
不待他细想,另一头窜出的南山匪立即引走了他的注意力。他早料到南山匪会来,当即进入备战状态。在他眼里,越王的精锐是小事,南山匪才是最难对付的。
虽然同是匪类,但红巾寨和南山匪之间的积怨甚至比跟官府之间还要多。沈六留了四分之一的手下驻守营地看管人质,带来的人中,他用大半对付红巾寨,剩下的小半去抢灾银。
拼杀声不绝于耳,三方皆在混战。
方晋一心对付沈六,甫一交手,他便知道此人绝非山野莽夫。那一手钢刀舞得滴水不漏,且刚中带柔,刀势绵延不绝,路数不像是大承人惯用的,倒有些西昭的诡谲莫测之风。
两人缠斗之时,廷廷在车队旁砍翻了数个红巾匪,他不管那些银钱,只专心杀匪,杀一个赚一个,不像是南山匪那一边的,倒像是车队的镖师。
不过红巾寨到底根基厚,人数多,渐渐处于上风。就在此时,山谷中突然杀声震天,五百铁骑涌向红巾寨匪和南山匪,将他们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