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的家乡离京甚远,送个药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月,这两个月,下官看来是不能陪伴皇上左右了。”
宁王狐疑:“你当真丢下他不管?这就是你的忠君之道?”
“自古忠孝难两全,母亲病危,身为儿子怎能不去?何况下官欠了王爷一个人情,这两个月,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了。”
“哼,两个月?你猜两个月后京中局势如何?”
“下官不是圣人,无法预料会如何。”
“……”宁王望着他,第一次觉得这人识时务,不知怎么的,还觉得他这幅低眉敛目的神态很顺眼。想了想他问他:“若是我做了皇帝,你可会一样效忠于我?”
洛平莞尔:“谁能与我高官厚禄,我便效忠于谁。下官一向只忠于君,不忠于人。”
“你倒真是个聪明人。”
宁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抬手唤来了管事:“去取一颗‘余算’来。”
管事领命退下,洛平躬身道谢:“多谢王爷成全。”
次日,洛平果真呈上了回乡省亲的折子,跟吏部告了假。
小皇帝几番不舍,当朝挽留,只是洛平面色哀戚,软语恳求,又有众位大臣说尽孝道,小皇帝也不得不放人。
退朝时,洛平与同袍们寒暄着,冷不丁感觉背后被人瞧着,待转头,只看见宁王上轿的背影,未曾见他的一脸若有所思。
宁王生性猜忌,为人审慎,当初方晋便是被他疑有二心,弃出了京城,洛平与他周旋,颇费脑筋。此次能有机会暂时卸下担子,也算是让自己稍事休息。
拢了拢衣袖,洛平闷咳了两声,对轿夫道:“回府吧。”
孙大娘听闻他又要离京,心中放心不下,丢了酒肆的生意就回来帮着打点。一见到洛平,她便大声埋怨道:“老爷,您能好好歇一天吗?瞧瞧您这脸色,可不是又要病了?”
洛平摆手道:“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