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德尔往帕洛斯身边靠了靠,他最早学会的魔法就是光源术,现在能够熟练地把这个简单的魔法玩出十几种花样,随心所欲地控制光亮的强度、时间和颜色,起因都是因为他怕黑。
人心底最原始最深刻的恐惧就是对未知的恐惧,而黑暗中隐藏着无尽的未知,以往如果来到很黑的地方,他会立刻用魔法照亮周围,不至于暴露出自己的慌乱,可是现在魔法也失效了,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让埃文德尔完全无法冷静地思考。
帕洛斯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握着法师的手紧了一紧,有些担心地轻叫了一声:“埃文德尔?”
埃文德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他只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要显得紧张,免得队友们的士气更加慌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空间的出口好像被人动了手脚,我们被传送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了。要是连菲尔斯都看不见,就说明这里的黑暗不是正常的黑暗,还有刚才那个人……居然能一声不吭地混进我们中间,即没有离开的动静也没有呼吸声,这里的一切都不寻常。”
“那怎么办?”菲尔斯还是很慌。
“等我看看这是不是魔法的作用。”埃文德尔试着用了一个法术,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以为自己太紧张才导致施法失败了,又连续试了好几次,才确定不是自己施法上的问题,他就连那种熟悉的魔力在体内流转的感觉都没有。
“我不能施法了!”这一次埃文德尔已经无法掩饰自己的慌乱了,帕洛斯试着用了一下圣殿骑士特有的力量,发现他也不能用驱邪圣言了:“怎么回事,这是传说中的禁魔力场吗?”
“不可能,禁魔力场的作用方式和驱邪圣言一样,都是用扰乱魔法的方式来阻止施法,但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一点魔力。”埃文德尔急躁地说,“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世界上不应该存在完全没有魔力的地方!”
帕洛斯问:“会不会我们被传送到另外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里了?”
“根本不存在那样的世界,所有世界的基本规律都是差不多的,不然整个世界就无法保持平衡,会像房子没有房梁一样崩塌掉。我们的身体没有变重或者变轻,说明这里的重力跟费诺世界基本一致,没有憋气的感觉,说明这里有空气流通,可是又完全感受不到风……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焦躁的埃文德尔一拳砸在砖石墙壁上,一直以来他的强大和自信都是源自于自己多年以来辛苦学会的法术,一旦失去了力量,他就像是拔掉了爪牙的狮子一样毫无用武之地。
帕洛斯只能把情绪激动的法师揽在怀里试图安慰他,至少不能让他再这样徒劳地弄伤自己:“总之,大家先想办法探索一下周围,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注意提防一下那个‘多出来的人’。”
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要探索就只能靠摸,他们在周围摸到了坚硬的砖石墙面,这里似乎是一个通道,宽度大概能容得下三四个人并排走,往前往后都不知道通向哪里。
他们决定先往前走走看,没有多久就摸到了岔路,一行人也不敢分散,一起沿着左边的那个岔路口走了下去,摸索着走过了十来米后,他们摸到了另外的岔路,又前进了十来米,则是一个死路。
帕洛斯说:“这个走廊的建造方式不像是一般的建筑,这么远的距离连个门都没有,恐怕这是一个迷宫。我们得想办法找到出口,不能就这样在这里等死。”
“你说的对。”埃文德尔这时候已经稍微冷静了一些,“走迷宫我有一个简单粗暴的笨办法,大家一直靠左走,保持着左手一直接触墙壁的状态,不管前面有多少死路,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摸到出口--如果真的有出口的话。”
“别这么消极,会有办法的。”帕洛斯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把法师又往身边揽了揽。
埃文德尔虽然理智上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恐怕帕洛斯再能打也保护不了他,但被那强壮的手臂护在怀里,还是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安全感,甚至稍微平复了一些黑暗带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