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的滞涩,就是一瞬间的成败。
待色空惊觉,赫连御人已欺近他身前三尺,潜渊当头落下,无匹剑势被一双肉掌生生夹住,剑锋离头颅只有不到一寸。
赫连御剑势稳当,色空的手微颤。
倘若是平时,他要跟色空相斗必是苦战,可是眼下对方已经被困多日,气血枯槁、内力衰竭,又以刚猛至极的《浮屠拳经》跟他硬碰硬,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被塞成了棉花芯子。
赫连御面具下的嘴角轻轻一翘。
笼于袖中的右手,鬼魅般抬起前伸,无声无息,迅如疾风,眼看就要趁机插入老僧丹田!
赫连御眼中已现嗜血快意!
然而,色空的面上却还古井无波。
下一刻,但闻石门轻响,赫连御尚未抬眼,色空双手便一张一拍,险险侧身退后。
来不及去看不速之客是谁,赫连御胸中杀气继续要撕裂血肉生生破土而出,潜渊如毒蛇吐信,转眼间已到色空眼前,剑气如虹撕裂长空,未及血肉,锋锐之气已将其面庞割开一道血口!
电光火石之间,谁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觉寒光如月练倾落穹空,随天河倒转奔至面前,一道雪亮剑刃在千钧一发之际横于色空面前,潜渊剑尖正正撞在对方剑刃上,一吐劲一格挡,如矛攻盾,高下不分。
赫连御脸色剧变!
面具下,他翘起的嘴角骤然凝固,然后缓缓下落,抿成一线锋利至极的剑锋,淬了未干余血。
他没有再看色空,目光顺着那把剑刃飞快移动过去,看到了剑格上镂刻的云纹,和紧握剑柄的那只手。
灯火明灭,烛影摇曳,洞壁上映出第三人的影子,赫连御的眼里也多出一张和他毫无出入的白银面具。
同样一身罩衣轻袍、银面遮脸,乍一看就像他站在了能工巧匠妙手浇铸的镜子前,把身上每一处都映得分毫必现。
除了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