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与将眼里神色又暗一分,去取了湿纸巾来,抱着贺情,给他擦嘴。
贺情已经痛得快神智不清了,额间全是冷汗,半朦胧睁着眼出不了声,一张嘴,舌尖唇齿都带着血丝,刺激得应与将不敢低头去看他。
把贺情抱上车之后,一路踩着油门找了最近的医院,挂了急诊,里面医生把贺情推进去,应与将一个人站在外边儿等。
他点了根烟,把手机打开,去点了通话记录,给风堂拨了过去。
应与将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风少爷,请问一下,张副是市里的哪位?”
风堂那边正嗨着,想着应与将不是去接贺情去了么,问这个做什么?
他努力回想着“张副”这个称号,突然想起来了,一拍脑门儿:“教育局的!好像是金牛区?还是哪个区,反正不是我妈那个区……嗳,兰兰你知道么……”
教育局。
应与将心口一痛,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那根烟又像他在金港那晚一样,被直接用粗砺的指腹搓灭。
第三十五章
成都,华西医院,住院部。
贺情睡醒的时候,约摸是下午两点左右,午后的阳光铺到棉被上,用手一摸,还有些温热。
入目一片刺眼的雪白,床脚挡板上写着赤色的华西二字,病房是单人的,窗外有参天大树,郁郁葱葱,病床旁的帘子拉得严实,隐隐约约能听见走廊上护士说话的声音。
还没回过神来,贺情刚拿手刨开的被角,就被应与将用手掖上了。
他抬眼去看,看应与将面上没什么表情,阴沉着一张脸,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压抑。他拿了床脚他给贺情脱下来的外套,又给贺情加一层,搭到胸前。
贺情憋着,嫌热,撑着想坐起来,把手伸出来去扯衣服:“热……”
应与将又一只手把贺情摁回去:“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