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应与将在冬天干涩的唇,被自己吻得湿润,像极了偷偷饮香甜的米酒,蘸了蜂蜜的那种。
多一口他都能醉。
醉得胃疼,眼红,脚麻,耳尖都在发颤,尾巴都在摇。
见兰洲眯着眼不开腔,贺情又低低地加一句:“非常喜欢。”
这句说完,贺情又抬头去看这一排排的路灯,心想,嗳……金港的路灯也亮了。
兰洲一听就郁闷,他没想过贺情会弯,更没想过一向没心没肺的贺情会死心塌地到这地步。其实他还算很了解贺情的,知道他对人好就是这样子,巴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给了,但面对这么个没根没据,飘无定所的男人,就是放不下心来。
兰洲吸了口气儿,问:“为什么?风堂不也对你好么,你怎么不喜欢他?”
贺情听了直乐,一巴掌拍到兰洲伸手,勾住他脖颈,笑道:“跟你们那是革命战友情谊,跟应与将……”
兰洲不屑:“你他妈就是个叛军。”
摸摸兰洲毛茸茸的脑袋,贺情许久没抽烟的嗓有点儿哑:“对,老子投降,投降且投敌。”
兰洲没忍住,直接点题,说了最现实的问题:“你,你家里怎么办?他家里怎么办?”
贺情没想到兰洲还想得挺远,看来心里其实还是比较认可应与将的。
面上作着忧愁之状,贺情半睁着眼,脸都在灯光下模糊了,说:“我十七八岁就出来做生意了,什么事儿都要听家里的,这要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选择不了,我他妈可太惨了。”
贺情是个明白人,兰洲知道,贺情在走什么路,兰洲相信他也明白,不过他倒不相信这两人能谈多久,摆在面前的现实因素太多了。
兰洲把窗户摁下来一点儿,任由冷风呼呼地往里灌,刚吹醒了点儿,又听贺情笑道:“你是不知道……我跟他,处处都有回应,一举一动他都明白。”
他侧过脸去看,看贺情那双桃花眼一如最初般地含情四顾,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像带着点点星辰,卸下了往日的乖戾,锋芒都被软化了边角。
贺情说:“你没见过他温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