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须得仔细想清,否则这天下之大,你永远找不到安身立命之处。”
凌统走了,太史慈独自站在院中。
片刻后,热热的气喷在颈里,太史慈莫名其妙地一转头,看到一只怪兽扒在院墙上,鼻孔朝着他喷热气,吓得大叫,摔在地上。
吕布从怪兽一旁冒出头,漠然道:“子义。”
“主……主公?”太史慈心有余悸。
吕布笑道:“来喝酒。”继而翻进院内,又毛手毛脚地抓着麒麟前蹄,把它抱下来。
太史慈吩咐人取了高粱酒,在后院里摆了一桌小菜,烫酒,赏雪,与吕布对饮。
吕布挟菜,喂给麒麟,道:“它叫劳斯莱斯。”
太史慈:“……”
太史慈仿佛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了,他眯起眼,麒麟眨了眨眼,太史慈心照不宣。
“你今年也三十三了。”吕布道。
太史慈微一沉吟:“正当而立,愿为主公再效命三十年。”
吕布点了点头:“甘宁对那小子念念不忘……”
太史慈莞尔,才知道吕布是前来帮甘宁扫除情敌的,忙道:“我与公绩有兄弟之情,并无……呃,那个什么之谊。”
吕布笑了起来,与太史慈碰杯,太史慈又道:“先前张昭遣人送信,想将孙尚香那小丫头……”
吕布一听此事,登时又开始头疼,道:“不想娶。”
二人推杯换盏,麒麟闭着双眼,安静伏在地上,耳内传来太史慈与吕布对答。
太史慈:“不想娶,还是不娶?”
吕布没有回答。
太史慈又说:“男子成家立业,本是天责,恕末将多言;侯爷封地是世袭,今年比子义更长两岁,若不早作打算,他日温侯之位传给谁?”
吕布漠然道:“当年我父带我入关,我母死于战乱,投奔丁原麾下时我孑身一人,再过数十年,世间哪又有吕奉先、太史慈?孤身来,孤身去,也就是了。”
太史慈叹道:“不妥。”
吕布又道:“子义心中可有牵挂之人?”
太史慈沉吟片刻,后答:“仅一人,昔时跟随刘繇前往邺城,袁绍设宴时列席,酒后花园中见一女子,惊鸿一瞥,自此牵挂了十二年。”
吕布哂道:“为兄知你心情,当年董卓入长安,散朝后,王允设宴请我。席间设宴奏乐,见一女子……”
太史慈淡淡道:“人已去,温侯不可过于悲痛。”
吕布续道:“……亦是惊鸿一瞥,不过只牵挂了十天。”
太史慈倏然间一口酒喷出来,继而哈哈大笑。
“主公真性情。”太史慈敬酒。
吕布喝了,自嘲道:“我用情不专,远不及你……”
太史慈打趣道:“如今呢?”
吕布悠然道:“如今……喜欢另一人,至此数年,唯盼能过完此生。”
太史慈没听明白,但也不便追问,二人互敬,少顷喝得烂醉,都伏在桌上。
麒麟一袭黑袍,带着两名亲兵,将吕布抱上马车,回了侯府。
甄宓坐在廊间煮茶,茶香四溢。
麒麟吩咐人把吕布送进房内,自己停在院中,入住长安这许久,还未正经与甄宓说过几句话,先前是蔡文姬修书,孔融等人作保,麒麟方寻得在长安暂住的袁家后人,妥善安排。
麒麟问:“甄姬,主公下午选了人么?”
甄宓坐在廊前煮茶,头也不抬,答:“没有。”
麒麟又问:“长安还住得惯么?”
甄宓漫不经心答:“还行。”
麒麟说:“府里没女人……男人们心不细,小事就都劳烦你了。”
甄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