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能借钱。’”方馥浓压下眼睫,指尖悠闲地点着桌面画圈,也看不出真假地说,“借不成倒好,借成了,证明我上头几百辈子都朝朝暮暮对着你,那得多膈应。”

“嘿!”滕云笑了,“你这话里有冤气。”

“哥哥,我哪敢。”方馥浓笑着摇头否认,见滕云仍是一脸没帮上忙的内疚,就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脸,“宝贝儿,真没有。早知道你两袖清风,我找你是因为想你了。”

“去!”滕云拍开方馥浓的手,又思索了好一阵子,忽然说:“医生的收入确实凑合,可要填你那么大的窟窿却是爱莫能助。你要不去问问见欧,他现在是电台主播,接触的人和我们不一样。”

挺简单的一句话,被他说得好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般。

“号码没换?”

“没换。”

方馥浓微微一笑,在手机上利索地按下了一串数字,不打一个停顿。

电话接通了。

方馥浓开口就说:“哥哥,我把自己卖给你,你看着给个价吧。”

电话那头的许见欧笑出声音:“听说了,这些年你可没少干坑蒙拐骗和合同欺诈的事儿,该你栽一回!”

两人天南地北地唠了几句,许见欧说:“这么多钱我一时凑不出来,不过我手上恰好有个肥缺。没准儿能帮你。”

方馥浓也没表现出多少的热忱,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听对方继续说,“也是偶然机会认识的一个朋友,名叫战逸非,既是红二代,也是富二代。家里本来还有个哥哥,可惜刚刚成立了一家化妆品公司,哥哥就死了,只好让他来接班……”

方馥浓冲一直望着自己的滕云挑一挑眉:“重点。”

“你开公司这些年,肯定比我懂行,化妆品、时装这样的日用消费品行业少不了以后跟媒体、跟政府周旋。战逸非最近打算猎一个经验与能力兼备的公关,人脉要广、形象要好……年薪只有二十万,但你知道企业公关是花钱的主儿……”说到这里,那头的许见欧压低了音量,“虽说战逸非和他爸关系不太好,不过毕竟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该留给他的一分也不会少。剩下的我不说你也该有数了。”

这段话在方馥浓听来绝对是溺水浮木,字字珠玑,但是他却摆出一副与龌龊内心截然相反的正经态度,说,“领人薪水,忠人之事。这是职业道德。”

“对方公司一直问我有没有合适人选,你好歹也在外宣办混过几年,只要我开口推荐这事儿肯定能成。但是有那么个问题,那个战逸非……”听声音,许见欧挺为难,犹豫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又说,“我现在不方便说,时间久了你自己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