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馥浓没答话,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头嗅了嗅,接着咬进嘴里。
“你这是假烟,利群的烟丝带点中药味。”
滕云倒也没多感慨世风日下,烟草专卖店里竟然良莠不齐,混杂假烟。他见方馥浓朝自己做了个点火的手势,立即心领神会,掏出打火机替他把烟点了上。
方馥浓吸了一口,将烟雾在喉咙口里含了一会儿才吐出,说:“还好,还凑合。”
咳了两声,烟挺凶。
滕云摇了摇头,责怪他:“我敢说你再这样瞎折腾,肯定活不过四十,你信不信我这句话?”
“我信。”咳得确实有些狠了,方馥浓自己倒不介意,气息迂回地笑笑,“可我也敢说,我这四十年肯定比别人八十年还精彩,你又信不信我这句话?”
“当然也是信的。”滕云微微一笑,“什么时候出院?”
“医生建议我多留两星期。”
“那你就安心留着,公司里的事情不劳你操心,战总、薛彤还有几个部门经理都会看着,我也会尽力而为。”
“我不操心觅雅,人老板都不操心,我瞎起劲什么?”这话明显透着酸,方馥浓也不遮掩自己的情绪,“你要不替我打个申请,把这病房换成双人间,还得是那种男女混宿的,跟大学寝室一样。”停一停,又皮厚地补上一句,“我想开了,难得有闲时间,不如用来谈谈恋爱。”
滕云知道他酸的什么,却故意不点破,揶揄说:“何必换病房那么麻烦,刚才出去的那个不就是现成的?”
“你说战圆圆?”方馥浓忙摇头,“她不行,小丫头片子。”
“你这人风流债太多了。这花儿没准儿也是出自你哪个今非昔比的老相好,特意回来要你还债。”滕云把视线移向床头那丛怒放的玫瑰上,花密叶疏,开得真是漂亮,“说起来,你们复旦有男女混宿的寝室?”
“有啊,留学生公寓。我大四的时候找过几个外国妞,还在里头住过一阵子。”
滕云诧异:“那些年你不就只有一个李卉吗,什么时候还那么放纵过?我居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