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面对兵强马壮的大戎国,已经失去了北地十八州的锦朝之上,素来意见不一。
如宰相龚安邦、中军都督府韩俊志之流,向来主张的都是与戎狄讲和。而如镇国大将军江氏、左右军都督府的舒永忠、上官尘,却主张与大戎开战。
凌承不主和,但他也不主攻,他想要主防。
凌承是天子,但是他这个天子来得名不正言不顺,锦朝看似歌舞升平,实际上却隐藏着无数的危机:如远在北地羽城中的恭王,又如朝堂上仗着外戚萌荫起来的这班纨绔子弟。
没有稳固自己的根基之前,凌承根本不想大动干戈。
“陛下!戎狄素来蛮横嚣张,我们已经失去了北地十八州,如今,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侵吞我们更多的土地、杀戮我们更多的百姓吗?!”右军都督府的都督上官尘急道。
“戎狄如猛虎,古来打虎者,若无武松的拳脚功夫,只怕多半有去无回,”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尘:“上官将军慷慨激昂,怎不见将军在阴山一战上、立些功绩?”
上官尘听见“阴山一战”四个字,立刻变了脸色。
“尹大人,”纳言阁大学士舒庆山微微一笑,捋着胡须道:“我倒觉得戎狄如洪水,堵不如疏,古来治水,可多的是奇人妙计。”
尹正张了张口,只能狠狠地瞪了这老头一眼。
“戎狄大军南下,直逼霄都和羽城,他们带军的是个女娃娃,目前吞兵言城休养生息,与我西路大军之间在言城附近对峙,若此刻能够出击,定然能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挫一挫戎狄的锐气!”
镇国大将军倒是多日没能上朝议事,此刻慷慨激昂,倒引起了不少主攻人士的共鸣。
凌承皱眉看了这位老将军一眼,眸中悄悄地闪过了一丝厌烦。
“江大将军,听闻令郎在北地,对戎狄倒是取得了不少胜利,”宰相龚安邦似笑非笑地道:“怎么孩子家过家家酒玩的玩意儿,就让大将军昏了头——以为此次的事情,如此简单?”
“本王倒是赞成江大将军的话,”群臣中走出了个华服公子来,他冲着凌承一拜道:“陛下,若陛下愿与戎狄一战,愚兄倒愿替陛下打这头阵。”
凌承眯了眯眼睛,原本不耐的眼眸里闪过了些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