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复杂看着无烟的,正是刚刚亲政没有多久的小皇帝凌延威。
他一身外头书生公子常穿的常服,看上去是乔装改扮了一番,可是他叫上踩着的明黄色靴子,却怎么也掩饰不掉他身份的尊贵。
“将军……”凌延威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虑什么,开口却是软了声音不满的抱怨:“此处只有你同朕两人,将军却……还是要坚持叫朕皇上。”
段无烟跪在地上,没有回答。
“那……”凌延威捡起了地上的宝剑,顺手扶起了高出自己很多的段无烟:“那——老师就一定是在怪朕了,怪朕一直将老师拘在这京城之中。”
他这话一出来,段无烟便又想要跪下,可是却被凌延威拦住。
“老师当真是同我生分了,从前老师可不会这般两三句话间,跪我四五次的。”
他挑着眉头,话说得揶揄,可是眼中却没有笑意,只是冷冰冰地盯着无烟看,像是到点了没有得到食物的猫咪,或者、只是一个答应了乖乖听话却没有得到糖果的孩子。
段无烟忍住了心中那股伸出手去摸摸对方头的冲动,叹了一口气道:“陛下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自然臣也不能失了君臣的规矩。”
“可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凌延威突然爆发出来,小孩儿凶巴巴地红着眼睛看向段无烟:“是老师你答应过的,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你不把我当皇帝看,我也只当你是我的朋友、兄长、老师!”
皱了皱眉,段无烟坐回了桌边,沉默下来。
是啊,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正常的小孩怎会喜欢上自己的朋友、兄长和老师?正常的皇帝,怎会对一个比自己大十七岁的老男人产生兴趣?
见段无烟不说话,凌延威终于再也绷不住,直接崩溃一般地爆发了出来:“老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就好像是叔父同江先生一样!”
“……他们不是不要你,而是,你已经长大了,”段无烟捏了捏眉心,看向凌延威的时候,神色有些复杂:“若非你暗中培植自己的人手,妄图瞒着少爷和王爷恢复尚虞备用处,他们会离开么?”
凌延威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