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那位瘦弱的青年,马原其实早已见过。欧阳鹤离开洛水后,孤身一人去了江南。回来时,身边就跟着欧阳然。虽身边人问起,欧阳鹤只说故人之子,并不说明详细,却唤他欧阳之姓。明眼人一看,便不说话了。马原不是明眼人,却也知道,此人非武林中人,欧阳鹤将其带在身边,必有用意。
此后他们上路时,欧阳然替欧阳鹤挡了一掌,此事便不再提。众人瞧在眼中,心中猜测有诸多种可能。且不说其他,伤愈后,这位不知来去的青年,就仿佛换了个模样。
此刻,欧阳然正在打坐。
马原一声不吭地打量着他。
凤绮生闭着眼睛,都能察觉到两道打量的视线。他道:“你看我许久,是觉得我很奇怪?”
凤教主在教中时,向来自称是本座的。坐享万人拥护。可他有个优点,能忍。他既能自称本座,亦能称我。可以坐享万人拥护,也能吃糠咽菜。识时务者为俊杰,教主深谙此理,所以他总能在第一时间,迅速找出最适合当前状况的言行模式。
马原道:“他不打坐。”
教主道:“他是个如何的人。”
马原想了想:“唯唯诺诺,不喜欢正面看人,总是低着头不说话。”
凤绮生了然。懒懒道:“既然你都能看出我与他的不同,想必,他人也早已知晓。”
“这倒未必。”
马原憨笑着说:“黑风那一掌,不说将人打死,打伤脑袋也是正常的。”
“……”教主睁开了眼睛。
马原又道:“况且他们其实并不如何聪明。”
凤绮生沉默了一会道:“你到底在欧阳鹤身边呆了多久?”
马原眨着眼睛道:“明天是第一十七天。”
教主沉声道:“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