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梦然不明白。
他虽对伦理亲情无感,却也知道,享天伦之乐,是人之常情。
夜无啼的生命已快走到尽头,他难以开口,只能瞪大眼睛,看着季梦然将幼儿召过来,对着他一脸慈爱道:“他是你的甚么人?”
幼儿懵懂,看了眼熟悉的脸孔,说:“叔叔。”
季梦然摇头,指着夜无啼道:“不对。这是你父亲。”
刹那间,夜无啼的心脏狠狠一缩,他隐瞒至死的秘密,教人当着稚儿的面戳破。他嘴角流出血来,用起全身力气,想去碰一下孩子的手,嗫嚅了一下,终于黯淡了瞳孔。
年幼的孩子见叔叔不动了,匍匐过去,拾起他的手唤:“叔叔?叔叔?”
叫了几声后,顿了顿,唤道:“父亲?”
夜无啼的手指跳动了一下,然后彻底没了声息。
烈日炎炎,灼不热这一刻的冰凉。
孩子道:“他不动了。”
季梦然纠正:“是死了。”
“甚么是死了?”
“死了就是,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为甚么会死?”
“因为他打不过人家。”
“有人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