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与吴陵之从小相识,知道对方是面冷心热,总会不声不响替他担下教中繁琐沉重的杂事,做再多事都不会抱怨一句,刚刚那句话,就算他不是心思细腻的人,也听得出里头怨气丛生,是正在对他发脾气。
仇韶颇感委屈,他又何时偷懒怠工了呢。
“本座怠工?阿凌,本座每日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点你是再清楚不过的——”
仇韶大声为自己叫屈:“前几日你叫本座去追叛徒,本座二话不说就去了,冒着烈日,路上连一口水都没喝,最后还被下毒,本座真的已经为白教鞠躬尽瘁了。”
吴凌一抬眼皮,淡淡道:“我日日为教主处理事务,可到最后,教主信任的却不是我。”
仇韶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好友的思维已经不是心思纯朴的自己可以揣摩推测的了,“本座怎么不信任你,你就像本座肚子里养着的虫子,本座有什么事瞒得过你呢?”
“那你那日究竟所中何毒。”
青年的视线咄咄逼人,是非要知道,非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架势,连平日会用的敬语都懒得用了,仇韶被看得一阵心虚,却又觉得自己没有心虚的必要——被下毒,又不是自己的错,即便是自己一时大意,这种责任也不应该落在他这个受害者的身上。
如果不解毒,他就岌岌可危了。
解毒的过程分明只是一种手段啊。
明明是这样想的,但真的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却一个字也吐露不出。
奇淫合欢散这种威风八面的毒名,他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告诉老友的。
不光是觉得开不了口,仇韶甚至隐隐觉得,如果他真的如实相告了,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的,至于为什么会不堪设想,仇韶又一时又想不到非常适合的理由。
解完毒,他又可以绿水长流称霸江湖了,而且他会解决掉牧谨之,从哪方面看他都没有吃太大亏。
可是直觉让他最好保持缄默。
等待了下,吴凌垂下眸,藏下眉间郁色:“不愿说就算了,无事不登三宝殿,教主直说吧,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