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阿,阿愿,是你回来了。”他涕泪俱下:“你终于回来看我来了——”

雁沙行拼命仰头,正试图爬起,却被那人一挥袖袍甩得老远,身子一路飞出撞上墙面。

“本尊母亲的名讳,谁允你说的。”

梦境与身体同时被摔得肝肠寸断,雁沙行在看清眼前是谁后,眼里浮现出万念俱灰。

“仇,仇教主……您听我解释……”他的手死死抓着仇韶长袍下摆,嘴唇哆嗦不停。

不要怕,他安慰自己,对……他知道仇韶想要什么,仇韶想要的只有他能做到——

那个人告诉过他白教最大的秘密,只要好好利用,一定能再度让相思堂重复当年荣光——

“雁堂主。”仇韶俯下身,黑潭一般的眼珠里倒影着对方,反而平静得前所未见,不见丁点杀意:“本尊就是来听你解释的。”

黑云遮月,林梢颤动。

夜雨下得越来越急了,瓢泼的雨串从楼檐肆虐而下,天地间像被密集的铁丝网罩得死紧,四面朔风剐出“呜——呜”的惨叫,雷光一道道炸开夜幕,小楼一侧人影森森,驻在房外的教徒听着风声雨音惨叫声,一个个木人似得毫无表情,甚至眼珠子都没因此多眨一眼。

“你们制作尸人的地方在哪?到底抓走了多少孩子?”

“他们只对本尊一人感兴趣,为何?”

仇韶身子前倾,语调比往日温柔太多,低低沉沉悦耳之极,他单手卡住雁沙行脖颈将两人距离拉得极近,用看似亲热的姿势听着对方嘴唇间蠕动的声音。

没得到很满意的答复,他扔下已经毫无知觉的雁沙行,接过牧谨之递来锦帕,来回擦拭了几下手扔了开去。

在仇韶的意识里,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在严刑逼供。

就像没人会觉得猎鹰撕碎飞鸟,或者狮虎扼断一匹马的咽喉有什么问题,还需要什么解释,况且,仇韶的底线非常明确——

江湖人江湖事江湖手段,绝不牵涉伤害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