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林子深处,不仅风吹不进一丝,胭脂花也越红,像一双双紧闭的唇。

叮叮声时缓时急,在无风的林中越发清晰。

慕容家怎会有眼力听力比常人还差的弟子,那么明显的声音怎么可能听不到?

莫不是耳朵有毛病不成?

仇韶无端觉得热了起来:“是只挂着金链的黑猫,响了一路。”

“我们庄主对猫毛过敏,庄里从不养猫狗,莫不是哪来的野猫吧。”慕容弟子圆场:“想必仇教主内力深厚才能听到吧。”

猫也许是玩累潜伏起来,耳边再无铃声。

但仇韶却觉得那声音依旧萦绕在耳,像古寺的钟,一敲下去,过去好一阵,山那边的信徒却仍能听到。

山里起雾了,远方的景致像一副笔墨清淡的山水画,之前已能瞧见的前门一角又模糊了几分,雾里隐隐能听到门口白教弟子交谈的声音。

突然的,仇韶停下了脚步。

他直勾勾看着前方,霍地睁大眼。

前方小径尽头,在浓得割不开刺不入的浓花疏影下,赫然躺着一个人。

不,那不是人。

竖在路中央的是一条破得千疮百孔的草席。

但前一刻,仇韶确定路上除了落花,分明什么都没有。

身后静悄悄的,那名领路弟子早就不见踪影,仿佛化作一团悄无声息的浓雾,席里裹着的肯定是死人,席子短,包不住的腿晾在外头,那腿布满尸斑,斑驳的纹路上栖息着数不清的苍蝇,席口堪堪裹着头,朝仇韶露出一口黑不见底的洞。

昨日卖身葬父的尸体,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