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眠凑过去:“哪里?”
片场另一头。
“狂是够狂了,但感觉不对。”叶千树边看录音带边和陈导讨论:“原著里红是迫不得已替人顶罪进了监狱,他并不是真正的罪犯,他其实还保留着一部分良知。”
陈导:“编剧改编时也没说清楚红最后选择了屠杀还是接纳王冠,他对少校说话的话可能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叶千树:“薛眠的表现太单一了,他其实是很有爆发力的演员。但他表现不出积极的情绪。绝望、挣扎、压抑对他来说都很容易,轻松或者柔软却似乎在镜头下与他无缘。”
“还是你观察仔细。你的意思是,他很擅长在镜头面前表露出人的负面情绪?”
“他从头到尾都很压抑,跟红这个角色不谋而合。有可能他就是在演他自己?不管怎么说,他这里差了一点东西。”叶千树道:“怜悯。”
短暂的午休结束,再次拍摄前叶千树看见了来探班的卫熙,后者率先笑笑:“叶哥。”
叶千树:“熙神。”
卫熙失笑:“你这么叫我好奇怪。”
叶千树:“那叫什么?小熙熙?”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薛眠身上。薛眠还穿着拍戏时的丝绸戏服,这套服装是仿汉服的设计,大袖长摆、重重叠叠。走动间不经意就能看见手腕和脚踝,被浓稠的红色一衬更显冰肌玉骨。
卫熙挑情人的眼光还挺不错。叶千树想着,懒洋洋吐了口烟:“男朋友来了,小薛薛是不是该好好表现了?”
场记打版:“《落水鸟》第一百三十四场第五条,A!”
薛眠看着面前饰演少校的年轻演员,卫熙说过的话掠过他的脑海。
“叶哥应该觉得你这里太单薄了,你演的时候在想什么?只有愤怒和恨吗?不是的,红在最后同样会觉得释然,他甚至可怜这些人为一场杀人游戏疯狂。想一想,什么事情会让你觉得怜惜?”
什么事情会让他怜惜却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