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你大爷。”
“安赫你挺聪……”
“聪你大爷。”
“父母对每个人的影响都很大,但父母是父母,你是你……”
“你丫闭嘴!”安赫终于发了火,狠狠甩了一下胳膊。
老莫被他甩了个踉跄,但还是把后面的话说完了:“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是最傻逼的行为。”
安赫没说话,老莫指着他的鼻子:“安赫你是个傻逼。”
那是安赫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傻逼,也是第一次被骂了傻逼之后没有发火,也没有动手。
他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站在黑得只能看见老莫白头发的护城河边。
风吹过的时候老莫为了盖着秃顶而一九分的白发被吹得在黑夜里迎风展翅,安赫说:“你秃顶了啊莫老师。”
“秃好多年了,你要愿意有什么事儿的时候跟我聊聊,没准我一高兴还能长出几根来,”老莫拿出烟盒,摸出一根递给他,“聊聊?”
安赫已经记不清,自己的改变到底有多少是因为老莫,只知道他有什么事慢慢会跟老莫说,他的家,他的父母,他的恐惧,他的愤怒,他的不解……
现在看来,老莫并没有多么高深的本事,对心理学也没什么研究,凭的只是耐心和愿意倾听,永远不会轻易否定一个人的态度。
毕业之后安赫从来没有跟同学一块儿去看过老莫,他愿意一个人去,跟老莫对着茶盘东拉西扯地聊。
老莫去年胆结石住院了,不让人去看,现在总算是出院了,安赫拿出手机看了看日期,打算开学以后找个周末去看看他。
老莫对于安赫来说,很重要。
因为老莫,他考了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