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异动乃至灾难的开端,都只是不起眼的蛛丝马迹,很容易就被疏漏。当它们在人们的忽略下一点点累积,量变引起质变时,就会蓬然一声爆发开来,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前几排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夹杂在饭桶男的骂骂咧咧和众人的窃笑私语中。刚开始声量还不太大,断断续续的,哭久了感觉尖锐得刺耳,令人烦躁不堪。周围的人忍不住开口,劝抱婴儿的母亲把孩子哄安静点。
年轻的母亲也着急,脸都憋红了,不停轻晃着怀中婴儿,嘴里“哦哦”地呢喃着。
一名空姐见状,走过来抚慰和指导年轻的母亲。此时婴儿越哭越凄厉,声音几乎变成了高频的嘶叫,到了极高处,戛然而止。
婴儿母亲骤然松了口气,抬头朝空姐歉意地一笑,暗红色的血流从五官七窍中蜿蜒地流了下来。空姐“啊”地惊呼一声。
偏偏她还不自知,只觉脸上有些痒,茫然地伸手去挠,顿时染了满指血红。她错愕地张嘴想说些什么,一团团夹着破碎组织的血沫从口中喷出,洒在婴儿的抱被上。
婴儿脸色铁青、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没了气息。
周围的人们惊叫起来,离他们最近的几个,也开始头晕恶心、呕吐不止,甚至产生了肌肉痉挛。
机舱头尾顿时乱成一团,空乘们纷纷出动,报告的报告、急救的急救、广播的广播,其他不明所以的乘客们也炸了锅,不少人离开座位,挤过去看究竟。
看清方才一幕的卫霖坐回座位,脸色凝重地对白源说:“刚才那婴儿的哭声先是超过2万赫兹,算是超声波了,后来又突然转为听不见的次声波,因而对周围的人体内脏器官产生了极大的破坏,他的母亲首当其冲。你说一个正常的婴儿,怎么会发出攻击力这么强的声波?”
白源皱眉:“还有那个男的,吃完五盒饭,已经开始神志不清地啃餐盒和锡箔纸了。你说他啃光了面前的所有东西,还是填不饱无底洞似的胃口时,会变成什么样?”
“科学家的精神世界真他妈光怪陆离啊。”卫霖叹道,“我有种预感,这次的任务恐怕没那么轻易能完成。”
“首先我们得先找到程笠新。”
“但他不在这个机舱里,我刚才扫过了。说不定在商务舱,或者头等舱?”
“走,趁乱去找找。”白源起身。
卫霖淡定地把自己的两盒饭摞起,顺手把白源的那份也打劫了,又伸出脚尖,把前座乘客放在地毯上的帆布包偷偷勾过来,将餐盒塞进去。背着帆布背包,他从拥挤吵闹的过道里排出一条血路,向机头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