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源参加脑域开发实验、成为破妄师的事,他是在事后才知道的,并为此叹惋了很久。但母亲利用父亲的宠爱与信任,不断抽取白氏集团的资金注入研究所,他一直都知情。在白竞轩重病,对安亦心心生怀疑之后,出于亲近与惯性,他再次遵照母亲的要求,联手对白竞轩隐瞒和施压。
一直以来,他都对安亦心的“事业”内幕隐约知晓,但拒绝去深入了解,仿佛只要不触及,就能心安理得继续当父母的孝顺儿子、白氏集团的优秀继承人。
与此同时,他对从小被放逐的、同父异母的兄长,也怀有着底线范围内的善意与怜悯——这个底线,就是他的家族和利益。
在兄长坎坷而有限的人生里,白远愿意分出一些时间气力来关怀和帮助他,譬如现在。
白远招手叫来服务生,上了一杯最为昂贵的咖啡,推到白源面前:“半颗方糖,不放奶,按你口味调的。”
白源没有喝咖啡,而是淡淡问了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白远笑起来,侧脸被窗外洒入的余晖镀上一层光晕,俊秀而书卷气,仿佛还是个刚出校门不久的大学生。
“反正不是来和我共进晚餐的。有什么能帮得上你?”他反问。
白源说:“脑研所的地下基地入口,和进入实验室的权限。”
白远笑得更温和了:“我的哥,换一个吧。我给你一笔移民费好不好,五亿,或者再多一点,你出国定居吧,别再回来搅这摊浑水了。”
白源讥诮地弯了弯嘴角:“你还真大方。”
“应该的,你是我哥嘛,我希望你能安安稳稳、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
“唯一能让我安安稳稳的办法,就是挖掉这颗毒瘤,”白源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并将背后的黑手彻底剁碎。”
白远叹口气:“那我就真的爱莫能助了。你要的,我根本就没有,实在给不了。”
“你没有,安亦心有。我们要不要来证实一下,在她心目中,事业和儿子哪个更重要?”白源神情森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