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扶您起来,地凉。”
我摆手,道:“朕再坐一会,你先回去吧。”
“儿臣陪您一起。”
我看了一眼满脸执拗的锦弦,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转身,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柳不惑。
柳如心病逝时,柳不惑正在外面征战,未来得及参加亲生妹妹的葬礼,此乃他此生一大憾事。
为了弥补这一遗憾,每年柳如心的忌日时,他都会赶回来上一炷香。
柳不惑今日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襟,他弯腰,冲着我遥遥一拜。
我尚未来得及开口。
锦弦先我一步跑了过去,急忙忙扶住柳不惑:“舅舅,在自家人面前,就不要多礼了。”
我忙道:“正是如此。”
柳不惑神情有些恍惚,他深深看了嘉阖一眼:“谢陛下。”
我手心冒汗,在柳如心的墓前和柳不惑对峙,我还没有如此的胆量,灰溜溜的想要逃跑,强装镇定的走到柳不惑面前站定,假笑:“锦弦,你在这里陪着柳将军。”
锦弦应了。
柳不惑苦笑一声,没有接话。
我却有了片刻的愣神,柳不惑的鬓角——全白了!
我忍不住抬起手,摸着他的鬓角,几乎是厉声质问着:“这是怎么回事!”
柳不惑稍微退后一步,躲过嘉阖的触碰:“回陛下,臣年近四十,这头发,该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