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执意闹开也存着让老太太看清虞襄真面目的意思。然而万万没想到,老太太还真认了,没有一丝犹豫。她侵吞自己嫁妆干嘛能花到哪儿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母亲,宠孩子也不能宠成这样这么大的事儿您竟然也帮她扛下”林氏气急败坏的叫起来。
“你给我住口”老太太举起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掼,砰地一声巨响似直接敲击在心头,震得众人噤若寒蝉。
虞襄把脸埋入兄长怀抱,双手箍紧他劲瘦有力的腰。虞品言以为她害怕了,连忙轻轻拍抚她脊背,垂头正想安慰几句,却见她悄悄冲自己挤了挤眼睛,小模样透着蔫坏,
虞品言差点绷不住低笑出声,又爱又怜的捏捏她鼻尖,用口型无声道了句淘气。
虞妙琪往林氏身后躲了躲,忐忑感越发浓重。虞思雨见林氏意欲找虞襄麻烦,本还幸灾乐祸呢,哪晓得情况急转直下,老太太竟亲口承认自己侵吞了林氏嫁妆。这等惊天秘闻把她吓了个半死,不免生出凄惶之感。
老太太见林氏面色惨白,难以成言,于是继续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挪用你嫁妆成康十年,言儿入宫参选太子伴读,急需大量银子打点;成康十四年,二房、三房、四房、五房打上门来闹分家,我与言儿老的老小的小,着实弱势,又花了大量银子买通族老。成康十六年,三房设下毒计冤枉言儿谋害人命,又是一笔银子打点;成康十七年至十九年,言儿三次中毒,性命垂危,光诊费便将家资掏去大半俊杰死后大房本就风雨飘摇,又有一竿子豺狼虎豹等着将侯府据为己有,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我带来的一百二十台嫁妆也早就花用干净,而你的只动了一层油皮。我当年也是亲自问过你能否借用一些嫁妆,你还点头答应了,怎么,现如今又反悔也是,言儿几次濒死的时候,你在屋里烧黄表纸;言儿上战场的时候,你在绣遗像;言儿当了都指挥使,见天刑讯杀人折损福气的时候你心心念念的要把女儿接回来。言儿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在干些什么你还当他是你儿子吗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倒跑来兴师问罪,你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有没有脸开口我现在看见你就犯恶心,若是俊杰泉下有知,定然托鬼差给你寄一封亲笔休书,你信是不信你敢不敢跪在俊杰牌位前亲口问问他作何想”
林氏越听脸色越苍白,及至最后几句竟摇摇欲坠起来,语无伦次的道,“母亲,我,我错了,我全不记得了。不不不,我若是早知道也不是,我以为”
她脑子乱的很,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都错,更兼之儿子用冷漠至极的眼光朝自己看来,差点没让她当场崩溃。她不是不在乎儿子,只是清醒得太晚了,已然无法回头。
虞妙琪恨不能化成一缕青烟消失掉。本以为日后靠着林氏能过上好日子,哪晓得林氏不靠谱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直达到人憎鬼厌的地步。与林氏绑在一块儿,难怪在老太太和虞品言跟前讨不着半点好处。
虞思雨表情木然,对这些事并无太大感触。
虞襄已经被说出了真火,稍微退出兄长怀抱,睨着林氏冷笑道,“母亲以为什么以为这些东西全是我侵吞的反而栽赃到老祖宗头上你也不把所有账本全看完再来找我麻烦。老祖宗的嫁妆没能赎回来,这些年府里稍有结余便都拿去赎买你的嫁妆。成康二十三年这本账薄你且好生看看,五间旺铺连带十万两银子已经全都如数归还,你跑来这里闹腾老祖宗,实在是令人齿冷”
她抽出脊页上标有成康二十三年字样的账本,狠狠砸在林氏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