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令晏回动怒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今日议事时朝中老臣的态度。
他们说汴安道匪患多年,整个汴安道早已成了匪窝,收过路费便是他们的生存之道,与当地百姓亦相安无事;若是派兵剿匪定不能一网打尽,待山匪流窜至别处,反倒为祸别处百姓;再有,将这数万人收归之后该如何编制更是难题,总不能全杀了,派重兵留守也不是长久之计。
吵了两个时辰,最后统一出一个结论:放任山匪自流,别让其再壮大也就是了。
食君之禄的都是一群窝囊废,晏回如何能不气?
身后好半晌没有动静。晏回问她:“怎么不作声?”
唐宛宛眨眨眼,慢腾腾说:“这些事我不懂,总不能信口胡诌呀。若我是陛下的话,大概会派重兵去端了他们的老巢。可这事让陛下都烦心一整天,肯定没我想的这么简单,陛下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有别的考量。”
唐宛宛趴在他背上,探过脑袋在他弧度冷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眯眯说:“我给陛下捏捏肩膀,倒杯热茶就好啦。”
晏回极少动怒,今日这一怒从前朝传到了内廷,潜渊阁新臣劝他,太后劝他,连道己都劝他气怒伤身。
可没有一句话能让晏回听得这么舒坦,仿佛一口沁人心脾的凉茶入喉,心间火气都随之熨帖了。
他反手把人捞到身前来,埋在她颈间深深嗅了一口,鼻尖温香一片,比燃了两个时辰的安神香还管用。
唐宛宛被他蹭得痒痒,放在平时肯定早躲一边了,今天知道陛下不高兴,只能忍着痒任他蹭,十分乖巧。
晏回将这事揭了过去,出声问她:“你祖爷爷可安好?朕挑的两块玉石可合他心意?”
“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呀。他还要我问问陛下有什么想雕的,这世上的飞禽走兽花鸟鱼虫,只要他见过的,就没有雕不出的。”
“当真?”
晏回见她连连点头,白嫩嫩的耳垂就在自己眼跟前晃悠,一时没忍住,启唇将这么一小朵咬在齿间悠着劲轻磨,声音含糊说:“就雕凤凰吧。”
话音刚落,他又立马改了口:“还是龙凤和鸣好,朕叫画师拟个图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