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赜姑姑笑着说:“主子那时候还常看钟鼓司变戏法,每个月光是赏下去的银子就得上百两,连太上皇跟您说话您都心不在焉的,一直盯着台上的戏子看。”
“太上皇不高兴了,您俩还怄气来着。结果过了没几天,太上皇自己跑过来,还专门学了几样戏法逗您开心。主子可还记得?”
“那事怎么能忘?自然记得。”太后乐不可支,转头给自家儿子出馊主意:“要不你也跟你父皇学学?”
晏回眼睛一亮,“孩儿去钟鼓司瞧瞧。”
待晏回匆匆走了,太后笑得前仰后合:“这么些年,就从没见过什么事能难住他。以前隔日来我这一次,干坐半天也说不了十句话,如今总算是有些人气儿了。”
荷赜姑姑还是那句老话:“贤妃娘娘是个有福的。”
太后拿着宛宛昨日吃的午膳菜单看了好几遍,指着其中几样笑得直眯眼,“人都说酸儿辣女,宛宛这酸的甜的辣的都吃,才三个多月就这么好的饭量,指不定肚子里怀着俩呢!”
这话荷赜不敢接口,她知道太后只是随口一说,万一她再添几句,让太后真的生出一胎抱俩的心思,将来失望了却是不美,便只笑着应答。
晏回在钟鼓司看了一下午的百戏,挑挑拣拣,好多不满意的地方——唱戏的弹曲儿的宛宛不爱听;跳剑的、叠案的、走高索的都不行,听医女说怀着孩子不能大喜大惊,他怕宛宛看得心惊肉跳的,反倒吓坏了自家娃;在马背上做各种花样的那个也不行,瞧着比朕还英武,模样也挺俊俏,不好不好……
看来看去,当真只有变戏法这么一样能入眼,有几分新奇,晏回便跟那小个男子说:“你方才变的几个戏法是怎么做的?给朕讲讲。”
当晚回了长乐宫,晏回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宛宛气鼓鼓的声音:“你是故意气我的吧!”
晏回忙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宛宛在跟几个丫鬟逗鹦鹉玩,原来是说那鹦鹉的。晏回松了口气,问:“怎么了这是?”
鹦鹉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唐宛宛从鸟笼缝丢了几颗瓜子到它身上,鹦鹉冷漠地抖了抖毛,把那几颗瓜子抖下去了,充分表现了不食嗟来之食的好品格。
这鹦鹉脾气古怪,没人搭理它的时候能叨叨一晚上,有人逗着玩的时候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死活不吭声。
唐宛宛愈发意兴阑珊,瘪着嘴不想说话。晏回见自家小美人不高兴了,出声啐了那鹦鹉几句:“不识相的东西,以后再也不让小太监抓虫子给你吃了!”
话落忙让丫鬟把鹦鹉带下去,又把宛宛抱到膝头上哄:“咱大人有大量,不跟只破鸟儿斗气,赶明儿去喂鱼去,不管喂什么人家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