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婕妤抻了个懒腰,扭回头来看她,眼里的笑灿亮亮的:“走呀,快帮我请旨去呀!”
其实关婕妤不知道的是,晏回没想过伤她性命。只因关家满门武将,祖父、父亲和她几位兄弟都是上过战场的,而如今朝中的武官多是武举考出来的,纸上谈兵的多,上过战场的少之又少。虽说这回事有点大,可为了笼络人心,晏回怎么着也会留她一命,不能让忠义之家寒了心。
他却专门跟关婕妤说是念在宛宛跟她亲近的份上,让宛宛做这个人情,这是又一层思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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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要放妃嫔出宫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开了,想来不出三日就会传到外廷去,到时候怕是有一场风波,大臣们少不得要扯到按例后宫该有多少人,祖制如何如何,孔孟之道云云。
要是几位嫔妃的母家帮腔还好,可若是她们的母家也不希望闺女回去,就指望着女儿在宫里争宠,陛下怕是要头疼了。
唐宛宛自觉又给陛下惹麻烦了,这晚上不敢再胡闹了,连汤里的西芹这种以前从不会碰一下的菜都吃下去了。晏回就坐在她旁边,抓着她举箸的手往自己的方向一转,张嘴将她筷头夹着的那根西芹咬进嘴里,轻嘲一声:“不喜欢吃就别吃,何苦为难自己?”
唐宛宛心里憋着事,怎么也轻松不起来,连胃口都不如以往好,早早地洗漱上了床,裹着一床被子缩成个蚕茧。
晏回熄了烛,摸黑钻进她被窝里,伸手摸摸她的眼睛,没哭。这一晚上都没怎么搭理他,晏回心里有点打鼓,低声问:“朕把关婕妤关了三个月,叫你不高兴了?”
黑暗之中,唐宛宛摇摇头,语气很是深沉:“没不高兴,我在想事情。”
“呵,”晏回低笑一声:“想什么要紧事呢,说给朕听听。”
唐宛宛往他怀里挪了挪,仰着脸问:“陛下,我是不是太坏了?”
晏回听得奇怪:“怎么了?”
唐宛宛慢腾腾地说:“妃嫔放在民间就是妾,我知道妾是什么,我们该是一大家子亲亲热热过日子的,可我就是跟她们亲热不起来。”
“就算关婕妤待我这么亲近,可如果她让我把陛下让给她,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舍不得的。”
“你还动过这念头?”晏回在她臀上重重打了一巴掌,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要是敢把朕让出去,朕打断你的腿。”
这一巴掌真是一点没留情,唐宛宛捂着痛处还不敢喊疼,趴在他怀里讪讪笑道:“这不是想明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