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著岩塔法,站住那里任他跪拜下去,一时不知道该回应些什麽。都是男人,迎娶听起来挺诡异的。而且,难道所谓的迎娶,就是让我骑在穿成一串的独角兽上面,跨越三个国境去水龙疆,任路人围观?
──这好像和坐象辇游街没什麽区别。
还没等我想好该如何回应在我面前一板一眼跪著的圣骑士。突然,我的头顶罩下了一大片黑暗。
我抬起头来,扑入眼帘的,是一双恐怖的金黄色蛇瞳。
不知道什麽时候,这头巨象竟然游行到我这里来了,锋利得和凶器没两样的象牙差一寸就插进了我的眼窝。其他的行人都给象让出了道路,只有跪地的迎娶者和我还站住原地,挡住了猛马象的去路。
离得这麽近,雷奥不可能没有认出我来,他高高地坐在猛马象背上,脸上喜怒难测,他毫无表情地低下头,盯了我和跪地的骑士一眼,瞳底深处带著无限的鄙夷和讥讽。当著千万好奇围观的群众,扯起一边嘴唇,夕阳如血,映得他唇畔弧度刀锋:
“你是在街边揽客的野鸡麽。”
巨象投下的暗影之上,他厌恶地移开双目,低沈嗓音如同黑暗中的暮鼓,
“──滚开。”
前言收回。
如果非要让我和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家夥待在一起,别说是骑在独角兽背上去水龙疆了--就是让我背著独角兽去水龙疆,我也愿意。
雷奥高高地坐在象辇之上,我则站在象辇前方的街道上。
我抬起头来,漠然地回看了象背上的男人一眼,没有鸟他。
径自翻身骑上岩塔法,长腿夹紧健壮马腹,要调拨马头,准备离开。
就在岩塔法喷了一个响鼻,转过马身,开始前行的那一瞬间。突然,有一个什麽又粗又长的东西从後面伸了过来,牢牢地在我的腰部裹了三圈再猛然上升--一下子就把我整个人从岩塔法的背上拔了起来。
我有些吃惊地回过头去--是那头猛马象,也许是它记起来了,有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曾经乘坐过它,也许是因为雷奥在我面前停了太长的时间,总之,它用它那长长的象鼻把我从马背上卷到了半空中,然後毫无停滞地--它举高象鼻,将我也放到了它的背上。
象辇上的王座是仅供单人乘坐的,根本没有两个人的空间,所以,象鼻松开我的腰部後,我就直接掉到了雷奥的怀里,坐上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