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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笔默然片刻后,问:“你妈什么时候走啊?”口气十分怨怼。害得她都不敢下楼找他,见个面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

张说叹道:“不知道,大概是想喝完喜酒再走。”反正她退休了,整天闲着没事干,在北京爬爬长城,逛逛故宫,游游颐和园,日子过得挺舒心的。

钟笔明知阻止不了,还是使性子说:“不行,不能去相亲,你又不是货物,等着别的女人待价而沽,有点儿尊严好不好?”他是她的!她咬牙切齿地想:等着吧,张说迟早会贴上钟笔的标签的。

张说忽然笑起来:“哦,你这么担心我被别的女人看中了?”

钟笔骂他油嘴滑舌,怏怏地问:“在哪儿吃饭?”他什么时候学会调情了?

张说安抚道:“没事,我去说清楚,人家不会傻到看中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我妈也忒胡闹了。”

钟笔听了很高兴,隔着电话亲了他一下,“嗯,早去早回。”挂了电话,心情烦躁,不想做事。她按时下班,然后去接左学。

左学见到她便说:“今天是吹什么风?天上下红雨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自从这学期开学,都是张说送他上下学。

钟笔瞟了他一眼,“都不是,彗星撞地球,世界末日。”

左学见她竟然想一路走回去,立即反抗,“张说呢?我要坐车。”

钟笔打了他一下,“老实点儿,生命在于运动。”

左学吼回去,“你心情不好,关我什么事?”连累他也要跟着受罪。

左学吵着要吃路边上油滋滋、香喷喷的各色烤串,她嫌脏,不许吃,左学就闹,停在十字路口不肯走。她气得差点儿一巴掌拍下来,眼睛骨碌一转,“路边摊有什么好吃的,妈妈带你去吃法国大餐。”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俩人在商场里转悠,透过落地玻璃窗,看见坐外面一排的张说等人喝着香槟,吃着牛排,相谈甚欢的样子。左学舔着手上的焦糖甜梦冰淇淋,顺着母亲的视线自然也看到了,“咦,那是不是张说?”又看见他对面坐着一个直发、鹅蛋脸的年轻女子,圆圆的眼睛,红润的嘴唇,便问:“那是谁?”

年轻女子专注地看着对面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回答他随口提出的礼貌性问题,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异样的信息,钟笔知道那是什么——爱慕。这个妖孽,走到哪里都有人行注目礼,尤其是年轻的未婚女性。

左学见母亲神色不对,摇着她的手问:“他们在干什么?”

“相亲。”她面无表情,然后低下头问他,“你知道相亲的意思吗?”

左学摇头,没听过。

“相亲的意思就是……”她指着张说和林乔伊,“如果成功,他们便会结婚。”

左学有点儿明白了,仰着头问:“那你呢?”张说不是应该跟自己的母亲结婚吗?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钟笔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不能让他们成功,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