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安一听到陈上这个大名便头疼不已,“怎么又是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干嘛呢,你们?”
“不干嘛,睡不着,到处走走。学校里连散步也不允许吗?”
十九中的图书馆和食堂都是陈家捐赠的,那保安拿他没办法,只得挥手说:“行了,行了,早点回去睡吧。哎,现在的孩子啊——”摇着头走了。
陈上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冷哼道:“磨蹭什么,你想留在这里过夜?”
唐译只得忍着痛一瘸一拐往前挪。陈上这才注意到她的异样,“你脚怎么了?”
“崴了。”
“哪只脚?”
“好像左脚,可是右脚也疼。”
两人移到路灯下。唐译坐在路旁的长登上,低头看时,左脚崴了,才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已经肿了有半指高;右脚抽筋了,倒不大要紧,缓一缓就会好。
陈上非但不同情她,反而骂道:“你怎么比猪还笨啊,这么一点高的墙,你也能两只脚都出事?”
唐译甩过头去,不用你管,你走吧。”
他站在原地犹豫半天,最后扭扭捏捏地问:“喂,要不要我背你啊?”
哪知她一口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陈上好心被她当成驴肝肺,顿时恼羞成怒,“那你就慢慢逞强吧。”丢下唐译一个人大踏步离开,拐个弯转眼就不见了。
唐译蹦两步歇一歇,好半天才走出十几米远。她气恼地想,都怪他,要不是他把她骗出学校,就不会发生这些倒霉的事了。
陈上在远处看着她艰难移动的身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初次见到她时的情景,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也是这样,挪一步歇一步。
开学的第二天,唐译才来学校报到。唐妈妈怕她着凉,把冬天的被子都给她带上了。沈飞奇陪她一块来的,兼职做苦力。
沈飞奇和她是邻居,青梅竹马,也是冤家对头。两人从小学到初中都在一个班,争第一名争得非常厉害,闹了不少笑话。两家大人看不过去,都劝他们“友谊第一,成绩第二”。唐译嗤之以鼻,代表班级和学校上台领奖的永远是第一,谁会记得第二?
结果沈飞奇顺利地去了上临一中,而唐译倒霉地来到连公立中学都不是的十九中。两人之间越发势同水火。
乘公车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两人背着背包,拖着箱子,手里提着塑料桶和暖水壶等物,磕磕绊绊往前移动。
“又不赶着去投胎,你能不能走慢点?”沈飞奇累出了一身的汗,忍不住抱怨说。
“哎呀呀,您可真能干呐。” 沈飞奇长得高而瘦,营养不良似的,唐译故意说反话。她提的东西比沈飞奇只多不少。
“唐译,你真讨厌。”
唐译做作的叫起来,“哎哟喂,我好喜欢你啊——,我呸!”
沈飞奇把行李往地上一扔,罢工了,“今天是鬼节,孤魂野鬼肆虐横行,我也买一张面具戴着辟邪。”
唐译知道他这是拐着弯骂自己,气得差点跳脚。
附近的商贩为了赚学生的钱,特地在阴历七月十五鬼节这一天推出了许多面具,有阎王、判官、黑白无常、牛魔王这些妖魔鬼怪,也有玉帝、王母、太上老君、嫦娥这些神妃仙子。不少学生戴着面具,站在ca场上成群结队放孔明灯。
唐译见沈飞奇买了一张阎王的面具,对着镜子左顾右盼,忍不住骂道:“丑人多作怪!”她等了一会儿,见他又跑去问孔明灯的价格,实在忍不住,冲上前说:“喂,天黑了!”使劲推着他往回走。
唐译把一大一小两件行李往他手里一塞,没好气说:“其他的东西我来拿,这总行了吧!”
“凭什么?”
唐译火了,“嘿,你——”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清了清嗓子装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