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译明白过来他是跟陈上打架的时候弄伤的,“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要不,你也找医生看一下吧?”
他动了几下手指头,“你看,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唐译多要了一盒止疼消肿的药膏,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埋怨说:“你也不早点说,你看,都肿成这样了……”
高明了低头看着她,忽然说:“其实,我宁愿流血的那个是我。”这样,你不会直到现在才注意到我。
唐译对于自己对他的忽视有些内疚,“对不起,刚才误会你了。都怪我……”高明了哼了一声,“这怎么能怪你?都怪他自己倒霉,害得我们要负责。”
陈上见他们许久不回来,出来找时,看见高明了抓着唐译的手坐在椅子上说话,心情更不好了,“医生说我上完药还要吊两瓶点滴。我饿了。”
第 35 章
高明了出去买饭。唐译默默陪他来到病房。护士哧啦一声撕开塑料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一根胡萝卜般粗泛着银光的针管。唐译用力咽了咽口水,转过脸不敢看。陈上很意外她居然怕打针,“你怕什么,又没有扎你。”
“看着怪疼的。”
过了会儿,护士收拾东西走了。陈上示意她睁眼,“这里不疼,疼的是这里。”说着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
“自作孽,不可活。”唐译冷着一张脸,一点都不觉得感动。
“我只听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我做错了,你要打我,骂我,生气不理我,都可以,只是,只是能不能不要这样?”
看着他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弄的好像全都是自己的错似的,纵然唐译下定决心跟他划清界限也不由得受到了干扰,大声说:“我怎样了?我自认为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走,干脆走的一干二净,永远别回来!你这样忽远忽近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她发觉自己太激动了,用力做了个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冷冷地说:“不管怎样,你打人就是不对。”
“那你想怎样?让他也打我一顿?”陈上在病床上摊开四肢呈大字状,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反正我伤成这样根本就回不了手,他想怎么打回来就怎么打回来,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唐译见他如此耍赖,本想骂他几句,又见他头上层层缠绕的纱布隐隐透出红色,咬了咬牙只得算了。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黑了,唐译拦了一辆出租车护送病号回校。陈上见唐译和高明了并肩走着,把自己撂在一边,索性停在那里不肯走。
唐译回过头来看他,指了指前面说:“到了,你怎么不走?”
他懒洋洋地说:“我以后怎么办?”
高明了不明白地问:“不是没事了吗?”
“敢情头破血流的不是你!我三天不能下床,一个星期不能见水,半个月以后才能拆纱布。你叫我吃饭、洗澡、上课怎么办?”
唐译沉默了一下说:“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您对可真好啊!你以为一脚把我踢回家就没事了?没门!”陈上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模样。
高明了十分头疼,他还没见过比陈上更无赖更难缠的人,明明是他先动的手,反过来全是他们的不是,想了一想说:“这样吧,这些天你不方便,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陈上眼睛看着唐译,咳了一声说:“我要你一个大老爷们干什么?再打一架?”
唐译待要发火,见他捂着头一脸痛苦地喊头疼,明知他十有八九是装的,终究是有几分不忍,“行,我就给陈大爷您当一回丫鬟,端茶倒水伺候您老人家!”
第二天是星期六,陈上一大早就打电话到她宿舍要求喝豆浆。唐译提着一大杯滚烫的豆浆敲开男生宿舍的门,跟他同住的几个男生还没起床,怨声载道爬起来,把空间留着他们,洗漱完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