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
陈上挨打后,身上的血痕左一条右一条,跟竹子做的篾条似的,看着吓人,其实不过吃了一些皮肉之苦,并没有伤到筋骨。医生上了药,吩咐好生休养即可。陈父陈母得知他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见他对订婚一事这样奋起反抗,大为意外。陈母目前最关心的是儿子的伤势,骂他越大越不省心,对于蔡婉婷一字不提。陈父咕哝着骂了一句“不肖子孙”,也就算了,不得不感叹,儿子大了不好管啊!
陈上在家养伤期间,正值年关,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第一个来看他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赵明颜,她在四川某音乐学院上学,放假一回家就听到陈上挨打的事儿,特地来瞧热闹。一进门就见某人呈大字趴在床上,歪着头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得取笑道:“哎哟,怎么一见面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儿啊?”
陈上瞟了她一眼,一头细碎的短发漂染成光彩夺目的金红色,红的人眼睛里好像着了一团火,上身穿了一件短款的皮外套,下身是短裙和长靴,露出一截光溜溜的大腿,哼了一声说:“大冬天的,您也不怕着凉。”
赵明颜撩了撩额前垂下来的头发,“哼,你还是自求多福吧,都成这副德行了,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我还不知道你?三日不打,上房揭瓦,该!”
陈上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儿,气得直说:“唉唉唉,我说有你这么来探病的吗?你这不是成心揭人伤疤嘛!”
“活该!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就纳闷了,当年我怎么就死心塌地喜欢上你了呢。”
陈上从鼻子里轻飘飘哼了一句:“我又没让你喜欢我。”
赵明颜听了,哗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捋起袖子说:“你这话也太伤人自尊了!我今天要用实际行动解释一下什么叫做‘雪上加霜’!”她朝纱布裹着的地方重重掐了一下,掐的陈上杀猪般叫起来,吸着气控诉道:“怪不得人家说最毒妇人心,你这是趁我病,要我命……啊……你还掐……”
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卧室门突然被人推开,韩姨慌慌张张跑进来问:“出什么事了?”她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唐译,显然是刚才听到楼上的惨叫声,一溜烟跑上来的。韩姨见他们二人只是闹着玩,松了口气,看着门外说:“阿上,谢先生来看你。”谢得因为显赫的身份和地位,不要说韩姨,就连陈父陈母见到他都很客气。
陈上对谢得纡尊降贵来看他没什么反应,见到门口的唐译则欣喜地一骨碌爬起来,哪知牵动伤口疼的嗷嗷直叫。唐译忙抢上去扶住他,“快躺下,快躺下,不要乱动。”见他脸色苍白,浑身上下包扎的跟一粒粽子似的,叹了一口气说:“以后安分点吧,短短两个月,都伤了两回了,还不知道改。”
赵明颜忙插嘴说:“得了吧,狗改不了□。唐译,你来得正好,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吗?‘我又没让你喜欢我’——你听听,这也是人话?你怎么还跟他搅和在一起,趁早分了吧!”
陈上把脸一沉,“哪凉快哪呆着去,捣什么乱!”
“行行行,你是病人你最大,今儿个我不跟你计较。”她嘟嘟嚷嚷着往外走,顺手把房门带上了。谢得说了几句话,也走了。
“赵明颜还是跟以前一样直率可爱。”唐译发出一声感叹。
“可爱个鬼,疯疯癫癫的,学音乐学的越来越不像个正常人。”
“怎么可以在背后这样说人坏话呢。赵明颜长得漂亮,人又时髦又有个性,追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将来说不定是大明星哦。你不会因为人家不喜欢你了,心里不痛快吧?”
“我才没那么无聊。”陈上一口否认,紧接着嬉皮笑脸说:“要她喜欢干什么,有你喜欢就够了。”
唐译啐了他一口,“我呸,自作多情!伤得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哪有这么快好?我爸这次真的是下了狠心往死里打我。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儿子,哪有老子这么不要命地打儿子的!”
唐译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只见他前胸后背密密实实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眼圈顿时红了,“这回可真成木乃伊了。”
陈上嘻嘻一笑,“给我包扎的护士也这么说。像上次那样把头也包上,跳出去准可以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