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本府虽不能将你就地摘下乌纱定罪,却能将你责问收押!”唤来侍从,命将张屏和刘书吏拖下收押。
邵知县拭汗道:“大人,不再多审一审?”
高知府脸上厉色一收,忽而微微一笑:“本府抓这么多人进牢,本就是敲山震虎,他果然嗅饵而出,慢慢再看有何伎俩!”
邵知县一愣:“竟是……大人预料之中?大人高明!真当世神断!”
高知府笑意淡去,又一叹:“可惜那被害几人。亡者可还有家人?”
邵知县道:“是卖烧饼的一家,前几年搬来,无甚亲戚在本县了。”
高知府叹道:“那就县里安排厚葬吧。”邵知县领命而去,高知府又唤过侍卫头领:“那对疯叔侄,干系重大,本府觉得,留在本县不甚妥当,你等速将这二人押送州府。”
侍卫亦应喏离去,高知府退堂。
东方天空,墨蓝透白,渐染绯色,晨晓已至。
赵书吏走到墙边,撒出一把小米,几只鸽子扑棱棱飞下,啄食小米,赵书吏俯身缓缓抚摸鸽子,众鸽食尽小米,扑棱棱飞走。
赵书吏掸掸衣袖,转过身,身形一僵。一群州府侍卫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站着。
为首侍卫道:“在作甚?”
赵书吏施礼道:“早起喂……喂喂鸟……”
侍卫道:“是,大冬天里,掌房起得早,鸟也起得早。”掏出镣铐,“知府大人亦等着和掌房早些聊一聊。”
清早,邓绪和柳桐倚被州府侍卫推向囚车。
一个侍卫捧着那把折断的纸刀从车边过,萎靡蹒跚的邓绪忽而双眼一亮,挺起胸脯:“青龙偃月刀!关某的青龙偃月刀怎的成了这副模样!!!哇呀呀——”
柳桐倚道:“将军,此刀乃打斗之时误折,可见将军内功精进,竟连青龙偃月刀都能震断!”
邓绪皱眉:“真是关某做的?怎的无印象?”
柳桐倚道:“真的,军师已命人选天玄金石为将军锻造新刀,名曰忠肝义胆刀。”
邓绪点头:“嗯,此名足可匹配关某!”
侍卫不耐烦喝了两声,推搡他二人,邓绪待要咆哮,柳桐倚又道:“将军,这是送你我还蜀,东吴多有不甘,莫与他计较。”
邓绪哈哈一声:“关某之刀,岂斩鼠类?”昂首阔步登车,柳桐倚遂入,一队侍卫纵马环护,往州府方向去。
侍从遂报高知府,高知府正在审赵书吏,闻之略颔首。
赵书吏跪地痛哭,说不明白为什么被抓,他每天都出来喂鸽子。他家娘子素厌禽鸟,不准他养,他就常在袖中装些小米,遇到鸽子便逗弄。听闻县衙有事,清早赶来,见围墙上停着几只鸽子,不知是谁家的,放出笼甚早,不禁取米逗之。
高知府道:“一番言语,漏洞百出,本府都懒得一一驳斥。”命将赵书吏单独收押。左右劝高知府小憩片刻,高知府道:“也罢,你们也都累了,各去眯一会儿。”
邵知县命人取来早膳,高知府略用了些许,暂去休息。
邵知县自也眼皮乱打架中,李主簿劝他道:“大人先去歇一歇,我等昨晚回去睡了一时,早上听说张大人犯事了才过来的。大人一直同知府大人办案,都连熬两夜了。”
邵知县跺脚:“本县如何睡得着!四房书吏被抓了两个,更有个张县丞!怎么会有这般事情!怎么会有这般事情!”
李主簿道:“大人,事已经有了,急也无用。知府大人英明,这些应不会连累大人。大人缓一缓精神,才好协助知府大人查案。”
邵知县叹了一口气,困倦交加,整个人都木了,应答迟钝,这样下去的确更容易出纰漏,便拍拍李主簿肩头:“这里先劳累你盯着一时,但有动静,立刻知会本县。”
从县衙回宅子不过几步路,但邵知县不回去,命人抬了张木床在离高知府小憩处不远的角落小屋,弄了副旧铺盖,和衣暂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