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
怀王噙着笑,似又要开口,永宣帝轻咳一声,肃起神色:“朕着实期望,此案仅此一桩,天下从此再无。”
众人皆垂首。
陶周风道:“皇上垂悯天下,四海清平,臣等兢兢碌碌,只盼某一日,国无刑狱,世无阴霾。”
张屏跟着弯腰,永宣帝登辇起驾。
陶周风和卜一范亦随之离去,后续案情将由大理寺秘密独办。兰珏离开前,邓绪将他请进一间静室,道:“兰侍郎故人之物,乃重要证供,恐怕要留在大理寺。”
兰珏笑笑:“那杏果便是邓大人再还给下官,下官亦不敢留了。”
物件不过是物件,心里有便是,何必执著外物。
邓绪正色道:“我邓绪是个直人,有话就明说了,兰侍郎请放心,谋逆之案的确棘手,但此案今时日后,都决计不会妨碍到兰侍郎。若无兰大人,案子绝不能破,大理寺与邓某感激不尽,其他空话不多说,必尽力答谢。”
兰珏道:“邓大人这说得太重了。下官此番不算什么帮助,其实亦是邓大人帮了下官。这些年来,辜清章之事压在下官心中,终于得解,了却一憾。”
张屏离了大堂,便拿着邓绪着柳桐倚转交给他的大理寺令牌,去找陈筹。
陈筹还蹲在大理寺的静室内,沈少卿和侍卫将张屏引到门前,打开门,陈筹蓬头垢面坐在角落中,一动不动。
沈少卿道:“陈生,案已审完,因蛊惑你的妖女乃乱党爪牙,恐其同党加害于你,才委屈你住在此处,此时你可随张县丞离去了。你协助大理寺破案有功,结案上呈时,定会请下你应得的功劳奖赏。”
陈筹仍幽幽蹲在角落阴影中,不动,不吭。
张屏走到他面前:“陈兄,走吧。”
陈筹再沉默片刻,站起身。
沈少卿又道:“后院备有酒菜,亦可先梳洗一番。”
陈筹不语,绕过沈少卿,随张屏走出静室。
离了回廊,步入院中,陈筹停住脚步:“离绾在何处?”
张屏看着他,答道:“死了。”
陈筹颤了一下,面无表情,视线自乱发中射向张屏。
“张兄,我离开宜平县,是你安排的?”
张屏点点头。
“高知府根本没有瞧上我陈筹,更不是要拿捏你,那些都是做戏,对吧?”
张屏再点点头:“你被那村子盯上,迟早都会……”
陈筹打断他的话:“张兄,你会断案,料事如神,实在太聪明了。我陈筹跟你一比,真是愚不可及,俗不可耐。张兄这样的人,结交的应该是兰侍郎、邓大人这般同样聪明,有身份,有格调的人。我陈筹一个蠢人,不配与你为伍。你我交情,到此为止罢。”
张屏一怔。
陈筹转身而去。
张屏快步追上,拉住陈筹。
“陈兄,对不住。”
陈筹猛地甩开他的手,凌乱发丝下的眼珠赤红。
“张屏,你我都别再多说废话。桥归桥,路归路,只当没认识过。”
张屏嘴唇动了动,最终,垂下眼,向后退了一步。
“门在这边。”
陈筹转开视线,不再看张屏,大步自他面前走过。
张屏定定站在原地,看着陈筹离去方向。
次日兰珏上朝,不少同僚看他的眼神,都有了不同。
兰珏中毒,乃是协助大理寺秘密办了件大案,朝中已尽知,本以为他无望尚书之位的人亦觉得,这事真说不准了。
谁曾想兰珏竟能豁命出大招,突建一奇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