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云开沉默,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也许您说的没错,我已经死过一次。”
钱主任按住眉心,他这个儿子一向都有自己的主张,自己就算再不同意,如果这小子真的想去做某件事,就一定会去做。
“爸,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课题吗?突然而来的疾病,传染速度惊人,没熬过去的就死了,熬过去的什么治疗都不需要就能完全康复。康复的人都会产生极度饥饿感,而且其中有不少人在醒来不久后,身上都会长出一种合金颗粒。这是一种奇迹,也是一种人体变异!爸,我不能错过这个课题!”钱云开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对未知的兴奋,也有对未知的恐惧。
钱主任还是没有点头,如果第一个无药康复的人自动醒来是奇迹,第一个身上长出合金颗粒的人出现是奇谈,那么当第二、第三……在已经清醒的绝大部分康复者身上都长出合金颗粒后,这次传染事件就已经转变了性质,现在甚至已经上升成了国家机密。
如今钟山市疾病中心已经把事情上移给总部,国安也开始插足其中。
事情越来越复杂。参与这个传染病研究的人也许可以功成名就,也许……作为父亲,他希望儿子能避开这圈看不见底的漩涡。
“爸,其实我只是不想让别的医生把我当小白鼠研究。与其让别人折腾我,还不如我自己来。”钱云开拿起床头柜上的眼镜用眼镜布轻轻擦拭着。
他原来有四百度的中度近视,可醒来后……
钱主任闻言一屁股坐到对面的病床上。
儿子说的没错,作为康复者之一,还是极少数身上没有出现合金颗粒的康复者,加上他的身份,他儿子肯定逃不过被研究的下场。
与其这样,那还真的不如自己先去掌握主动。
“我会和蔡主任说一声。”钱主任无力地道,他觉得头有点疼,身体也不太舒服。他们这批最初接触患者的人直到现在都被局限在第一医院里,哪里都不能去,只是,比较幸运的是目前还没有被传染者出现,但也许只是病毒潜伏得深,潜伏期较长。总之,在有效的治疗手段出现之前,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已经脱离危险。
“谢谢爸。对了,王成他们现在怎么样?”钱云开抬起头。
“王成身体素质不错,熬过去了,和他一起病发的四名刑警也都康复,现在他们正在配合进行各项检验。”
钱云开放心了,“他什么时候醒来的?我能见他吗?”
“他比你醒得早,昨晚就醒了。你们可以见面,不过要等二十四时小时。上面要求康复者的隔离观察期最少二十四小时,在这之前不能离开医院也不能离开病房。”
“所有康复者苏醒时间都不一样吗?”钱云开敏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