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笑,果然是梦,不是梦,谁会管他的死活。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掀开被子打算起来,突然顿住,瞳孔骤缩。
不,不是梦!
嘴里是药片才有的苦味,腿上的伤口被包扎完好,臀上有轻微的刺痛,这一切一切提醒着他——
不是梦!
他慢慢眯起了眼。
·
选举过后,忙的不止是大夫人的几个少奶奶,沈家的男人们更忙,各种宴会应酬不断。
相比之下还没有正式办差的沈七倒显得要清闲一些,不过满京城的公子哥儿无不发来邀请帖,今天这个请他吃饭,明天那个请他看戏,还有胆大的小姐,发了贴来请他看电影。
沈七应了几个相熟的公子哥儿,先去跑马场溜了一圈,又打了一回高尔夫,玩了一回枪,便意思意思应酬了。
各大军阀进京,除了为选举,还带了儿女来,为前程为婚姻。
这些少帅少爷们有沈家前头三个少爷关照,小姐们有三个少奶奶还有侄女沈佩萱应付,沈七原本没有要出头的意思,直到大少奶奶有意想趁机给沈佩萱相看一个未婚夫。
沈七第一个不赞同:“阿萱才十五,着什么急!”
沈佩萱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因为上个世界养娃经历,他多多少少移情将她当女儿孙女看待,怎么愿意她这么早就定亲,至少也得十八岁成年以后再说。
大少奶奶虽说跟着学习了新式观念,但从小受到的老派教育根深蒂固,她自己就是十五岁和沈大少成的亲,将女儿留到十五岁才开始相看,对她来说已经算爱女了。
她笑得温婉,眼神却跟坚定:“十五不小了,也不是要她立刻就成亲,只是先相看,早定下来也能早早培养感情,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就算藏的再深,他也不可能一装五年,阿萱是我女儿,我自然得提早为她做打算,叫她日后过得幸福。”她顿了下,声音放轻,“至少得比我过得好。”
沈七想起大哥在外面养的那些个女人,心里就有点虚,大嫂一直对他不错,他却帮大哥隐瞒,实在对不起她,不过他觉得大嫂心里其实也清楚,但这个时代如此,老式与新式碰撞,有人选择彻底斩断,有人选择虚与委蛇,比起那些个登报高调离离又合合的才子,沈大少其实已经算不错了,至少没有将一个女人领回家,不管外面如何,家里只有大少奶奶一个,也没有闹出私生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