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屠去了藏在密道内的所有人,孟重光折返回了徐行之身侧。
那双眼睛尚睁着,倒没有太多痛苦,似是为自己这回的死法而感到戏谑好笑。
孟重光带着满手还未散去的蕙草兰香,把徐行之鲜血淋漓的脸捧起,小心翼翼地亲吻了下去。
师兄,稍等等,下次我不会叫你这么痛了。
……少顷,空气中又腾起了一片繁杂的硝光金火。
正居中空的光轮像一只光溜溜的独眼,注视着突然抽搐倒地、周身熊熊燃烧起来的漂亮青年。
它像是慈悲为怀的菩萨,又像是漠然旁观的冷眼。
孟重光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出烧得丝丝作响的沸腾黑血,片刻后,他手脚并用,往前爬了十几米,才逐渐腾出些力气,发狂似的朝藏尸地奔去。
再来一回,孟重光懂得了一件事:
凡事俱有因果命数。一着不慎,由他亲手埋下的前因便会酿出苦果。
因而这回,他没有让师兄绕路,而是叫他取道密林,快快回塔,果真及时叫住了打算纵身追缉封山诸人的周望,徐行之却被周北南缠住逼问,好一通险象环生后,孟重光才得以带徐行之入塔。
第二日,得了线报的兽皮人蠢蠢欲动,想要挟持徐行之,孟重光在发现四周有探子窥伺之后,假意离开,果真引得那兽皮人亲自出手。
孟重光趁机生擒于他,把他囚入室中,本想效仿他上次对待师兄的手段将他活活打死,谁想封山竟像是发了疯似的拼死来攻,想将兽皮人救回。
他只得叫徐行之在塔中稍等,自己率周望周北南等人前去迎战御敌,谁想那兽皮人自知必死,在囚室中闹出响动,惹徐行之前去查看后,趁机将体内灵力引爆,把师兄炸成重伤。
等孟重光折返回塔中时,徐行之数根胸肋均被炸断,断骨插入脏器之中,已至濒死之境,即使元如昼在身侧,也再无转圜之机。
在徐行之气息断绝前,孟重光抱着他,谁也不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