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幽问道:“但是为什么这片龙鳞还会在我的手上?那个想杀我的人连鳞片都拔了,最后却没有杀我吗?”
谛明沉吟了片刻,最后摇了摇头,将龙鳞还给容幽:“不好说。这件事我会仔细去查。”
他神色肃重,让容幽也不免紧张了一会儿。
但他活了十八年,基本都是毫不设防的状态,除了在孤儿院的时期,其他时候都是和别的男孩一样自由散漫地长大,从未遇到过什么刻意害他性命的人或事。这是不是说明危险早已经过去了?
窗户重新升起,容幽也上衣齐整,在明亮的室内松了口气。
谛明道:“如何,你还是想去救那个院长的养子么?”
事情好像已经扑朔迷离,但容幽认真地说:“我下午要去打动员针。不管真相究竟如何,一切都是在人活着的时候才有意义的。而且上一辈做的事情,不应该由孩子来承担。”
谛明淡淡道:“我还是不准你去,但想来对你也没有什么用,你一向把这些话当作耳旁风,我也不可能真的打断你的腿。”
“对不起。”容幽说。
如果换在以前,只要是容幽感觉自己做对了的事情,他是绝不会向任何人解释的,更遑论是道歉了。但是现在,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即便是做对了,但也是在他人为他担心的基础上。那些担心、忧虑,乃至于愤怒和悲伤,并不是一句正义就可以抹消的。
谛明垂眸看着容幽,许久后忽然说:“如果觉得抱歉,就过来给一个吻。道歉的基本道理你也不知道吗?”
容幽心里隐隐觉得不对,有点想炸鳞,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愧疚,于是走过去,忍着羞窘感,先将两手搭在谛明的肩头。
看了好一会儿,容幽脸色越来越红,半天都没有办法亲下去。
谛明还是端坐着,八风不动,眼底带着一丝戏谑。
容幽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自己都感到耳朵烫得好像要着火,连叫谛明把眼睛闭上的勇气都没攒出来,最后终于眼睛一闭,亲了上去。
然而他并没有瞄准位置,却印在了谛明的嘴角上。
谛明笑起来的时候,那点弧度都让他感觉到了。
“怎么就这么傻。”谛明伸手捧住了他的脸,轻轻触碰他的嘴唇,最后含笑说,“先欠着,你去吧。”
他好像终于同意了。
容幽觉得自己像在天上飞!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
四十分钟后,容幽从天上掉下来,摔了个半死。
“你说什么?许恩转院了?!”容幽咆哮道,“为什么不通知我?他去哪里了!?”
迫于龙的威压,医生瑟瑟发抖地说:“我不知道啊,有个大人物让他直接转院的,昨晚上就走光了,全程都有军队陪护,压根没有人敢走漏风声,就连我也是今天早上才刚刚知道的……”
容幽冷静了一下,说:“那手术呢?我的动员针呢?骨髓移植到底还做不做了?”
医生说:“当然是做不成了,我们连接手的医院是哪一家都不知道。带他走的那位大人看起来冷若冰霜,我们根本不敢靠近……”
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霜楼将军。人人都怕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