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虞生烟先发现大老鼠老的,那天它又偷吃虞生烟的五香花生米,虞生烟赶它时,它“啪”一声才柜子上摔下来,好半天才爬起来溜走。
虞生烟从此对它上了心,它动作不仅慢了,皮毛也渐渐不似从前那般油光水滑。
一只老鼠寿命只有两年,它陪了赵三已经近十年,够久了。
虞生烟叹息,每日买两份五香花生米,一份自己吃,一份给它。
虞生烟没有告诉赵三,赵三只是以为它气力不好,偷偷跟它喂了不少补药,但补药不能缓解衰老。
“怎么办啊?虞生烟?它怎么吃这么少?最近也是奄奄一息的。”赵三问他。
“不知道,可能胃口不好吧?”虞生烟敷衍他。
有不时候知道比知道更好,赵三还是个孩子,他性子刁钻古怪,对人多有疑心,跟别的小孩相处得不行,他唯一的朋友就是大老鼠。
生命这种东西最大的价值就在于短暂,就像是在狂风中撕扯的细绳,坚韧又脆弱。
生命无非就是开心,悲伤,幸福,绝望,疲惫,默然……在短暂的时间中体验这世间所有情感。
接受了,这一生无忧,不接受,斑驳淋漓。
大老鼠应该还能撑几年,几年后等他长大了再跟他讲关于生命的意义,那时候他也该懂事了,这种事也好接受一些。
虞生烟想法很好,但是现实不给他机会。
一年前季昌回来找虞生烟喝茶,他还是个御史大夫,虽然皇帝一开始给他了个重职,这两年来却未提拔他,甚至很少命他行事,他就像个摆设一般,比他低一级的官员见了他连声招呼也不打,哪里还有当初考上状元的风光劲!
虞生烟安慰他,厚积而薄发。
他又说朝中势力现在开始互相拉拢,他收到各大臣送的请帖都摞得比虞生烟还高了,怕是会有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