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啊了一声,说:我我不知道这事。我也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他‘死’了好多年了,我从小看见的都是那个衣冠冢。
衣影却沉浸在回忆里,片刻后说道:羲和挺不待见我的,说我是个冷血生物。我觉得也是,因为再来一次我还得那么做。基因病是没得治的,我只是给他死前递了个本子,我觉得这是最佳方案。
飞廉好像明白了什么。
衣影叹了口气,道:最佳方案,总得有人去做吧。
他说完,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就提起自己搁在一边的拐杖,继续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飞廉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又如此真切地触摸到了衣影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但是他此刻却拿不出任何安慰他的办法。
因为衣影的最佳方案,是直接放弃了九个受害者被救的希望,才抓到了幕后的罪魁祸首。
基地里的所有人都签过和飞廉一样的生死契约,他们都自愿为了一先生的安危而放弃生命;但承载着如此多性命的那个人,却不是自愿如此的。
接下来有足足三天的事情,衣影又进行了一次没人能理解的骚操作。
他把自己也关进黑屋里了!
和白乐乐同志一样的黑屋,没有光,没有声音,除了必需品以外没有任何东西,被关在里面两小时就能算作是酷刑般的精神折磨。
这两个人在隔着墙的两个黑屋里,就这样呆着,偶尔能听见里面发疯的声音。
白乐乐发疯是捶墙、砸枕头,衣影发疯是唱歌反正听上去都挺精神不正常的。
飞廉在外面都快抓狂了,要不是必须在外面处理烂摊子,他真想把自己也关进去试一试那个感觉,是不是发了疯的人呆在里面会如登天堂啊?
第二天的时候,勾陈进了重症病房,医生单方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这把飞廉从发疯的边缘拉了回来。
又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抢救后,勾陈活过来了,但是癌细胞全身扩散、药石罔救,医生的建议很简单:吃点好的吧。
飞廉坐在勾陈的床边,神情已经呆滞了,脑子里完全没在思考任何东西。
勾陈醒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张脸,不由地努力了半天,虚弱地说道:飞廉,先生是死了吗?
飞廉下意识道:还没。
还没!
这两个字无比精髓。